聶行儼原本能忍住,確實想跟她好好說話,但事情只要跟她牽扯上,常要被拖著走,一揭開封印再難按捺。
分開近兩個月,對她的念想不曾斷過,抑在心底深處。
而她猶不知死活百般挑釁,他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壓制住她,強悍地衝入她身體裡,將她種在自己身上用力律、動。
麗揚輕泣驚喘,但,是很喜歡的,這般近乎蹂躪的佔有、不容絲毫推拒的絕對強勢,正是此刻情慾癲狂的她最最想要的。
體內熱燙充實,她抵著他的額閉眸喘氣。
他忽地偏頭咬住她的嘴,吞掉她哼痛的聲音,底下跟著凶悍地衝撞起來,力氣好大,將她撞得不住往上彈動,逼得她雙腿只能更使勁圈鎖……
於是兩具被欲潮染遍的身軀糾纏與盤絞,深納且緊抵,混亂瘋狂間,他們都碎散了,然後又融在一起,在彼此沙嗄急促的呻/吟與喘息中攀過高峰。
麗揚軟了下來,兩腿無力地垂落,耍賴般直接賴在他身上。
他此時要是狠心一撤,她絕對會往前趴倒,且摔相絕對會很難看。
但她知,他不會這麼做。
只是當他緩緩撤出她體內,抱她坐下,並取出巾子探進她腿間擦拭時,她臉蛋竟較纏綿時更火熱,腹中又升起那股渴欲的酸軟感。
真糟,她中了他的毒,這毒性也太深,無法根除啊!
「你、你再別動,好好說話。」她驀地格開他的手,拉下縐巴巴的裙子。
「是誰不肯好好說話?」聶行儼忿忿扳起她的臉,見她俏顏紅得異常,眸光閃動,明擺著是害羞了,他頂在頭上的一片火海頓時勢小。
麗揚氣息還沒調緩,哼了聲,頭一垂又想將臉藏住。
聶行儼不讓,直勾勾看進她眼底。「麗揚三公主不好好跟族人待在一塊兒,跑去帝京攪和什麼?」
「我……就……我就想找老王妃玩,帶她一塊兒玩耍,就這樣!」他明知故問,逼得她面紅耳赤,胡亂嚷嚷。
「三公主闖北定王府,在府中放箭傷人,當眾挾持王府主母,還向眾人撂下什麼『不日當歸』的渾話,『不日』是哪一日?『當歸』又是什麼?賣漢藥嗎你?」麗揚被問得一愣愣的。
他都能逮著她,不可能不知那一日北定王府中事情發生之始末,知他此時是故意擠兌,她沒氣惱,只是想起這些日子身邊無他,想見他,好想好想,卻又見不得、情怯了的心境,胸口就有股酸酸澀澀的感覺淌過,有些不能呼吸。
聶行儼一察覺她瞳心泛霧,鼻頭變紅,氣息一下子也不順了。
「答不出來就哭鼻子,你還有沒有別招可使?」他語氣帶恨,長指先是挲過她鼻頭,跟著五指攤開掌著她的臉,掌心粗糙溫暖,彷彿悄聲安慰。
麗揚吸吸鼻子,想著他適才所問的——
為何沒跟族人在一塊兒?為何跑去帝京鬧那麼一通?為何……
她抬手覆在他手背上,眷戀般微緊一握,低低呢喃——
「小哥哥,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啊……」
聶行儼氣息寸斷,胸間鼓伏擺盪。
豈是不懂?
她這樣為他,為他暫且擱下族人與身為鷹主的責任,涉險入帝京。
為他救出娘親,不令敵軍有挾持親人威逼他的可能,保他不陷進兩難之境……她所做的,全為了他。
他豈會不懂?
此際聽她可憐又依戀地喚出,如此這般可憐,像他輕易能令她心傷纍纍,又如此這般依戀,好似他不再理會,她真要枯萎死去……
頂在他頭上的那片余火,霎時間盡滅。
他難以克制,低頭去尋她的唇,將那兩瓣柔軟嬌嫩熾熱含吮,溫柔侵佔,帶著身香的熱息滲進她鼻中、在她唇齒間纏綿——
「自然是要想我,除本王之外,還能有誰?」
據說,大將軍王爺在大軍屯的將軍府內遭大陽姑娘狎玩!
聽說,大將軍王爺一直不要不要地推開姑娘,可人家姑娘愈挫愈勇、屢敗屢戰,一撲不成就再撲、三撲、無限撲,撲得大將軍王爺完全束手無策,最後只好束手就擒。
然後大夥兒都說,說大陽姑娘遂一把將大將軍王爺拖上大馬,揚長而去,揮揮衣袖不帶走雲彩,只帶走男人,而那雙人一騎的身影於是消失在天光遙遠的那一端,不復再見……
謠言有一千個聲音,傳得非常之快,然後東添一點再西加一些,結果天養牧場的大陽姑娘剽悍聲名一下子傳遍整座屯堡,雖說女追男隔層紗,但敢對大將軍王爺動手,那顆膽啊,養得可真不是普通肥美!
只是當大夥兒議論紛紛之際,據聞「揚長而去」、「不復再見」的雙人一騎卻又策馬返回,前後不到兩個時辰。
看不明白啊,尤其是將軍府裡的守衛與僕役們,簡直霧裡看花,先是目睹大將軍王爺被纏抱出去,之後又見大將軍王爺將姑娘橫抱回來,離去時臉色冷酷鐵青,能鎮得十萬鐵騎鴉雀無聲,回來時臉色依然作寒,但已化成春寒料峭之級,這一差差好大,大夥兒摸不準、猜不透,只道大陽姑娘好手段啊好手段,鐵杵磨成繡花針……啊!不!是鐵杵都能化作繞指柔。
麗揚很睏。
她大概能知原因,應是懸在心上的無形之重終於能夠卸除,即便還沒盡數開解,至少……她抱住她的男人了。
想緊抱他的渴望,自他離開谷村那日起就不斷往內心深處蔓延,如今終於抱住,暫時滿足了,她可以先眠上一會兒,很睏啊,真的……
將軍府中沒有女婢,連大灶房也是由廚子大爹管著,沒有廚娘,清一色儘是帶把的漢子,聶行儼命人將浴桶與熱水抬進他房中,留她一個人在裡邊。
但他實沒見過有誰洗浴,可以把自個兒浸在浴桶裡直接睡去。
要多麼讓人不省心才可以?
最後還是他將她打撈起來,裹著大巾子擦去水氣,直接送上榻。
「小哥哥……」她喚聲輕啞軟糯,連陣子都沒張,翻個身,微蜷在沾染著他的氣息的被子裡再次睡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