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圓房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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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那古法早已經失傳了,怎會有——」

  「你忘了周家經營的是當鋪嗎?戰亂時,百姓為了逃命搶糧,會變賣身邊的東西,而這時收在當鋪裡常見有已失傳的各行秘技。」對她而言,當鋪的貨樓裡滿滿都是她的寶物。

  「是嗎?如果照那古法……」

  「不是每個人都能養成藥人,而且養成藥人的日子遠比你想像的艱苦。」

  殷遠直睇著她良久。「能夠迎你為妻,真是我三生有幸。」當初他為了酸刺子而迎娶她,卻沒想到她竟會是個藥人,還得到周家人相救,成了救念玄的最後一線生機。

  周凌春有些意外他難得不嘲諷,笑了笑。「都是緣分。」

  「緣嗎?」他早就賣了姻緣,哪裡來的緣?

  一旁周呈陽和周呈煦對視一眼,暫且壓下心裡的怒意。

  兩人再坐下時,周呈煦懶懶地問:「姑爺,我家三哥在十日前就捎回信息說這兩日會回京師,怎麼都沒聽姑爺提起?」

  殷遠佯訝道:「有這回事,這陣子擔心念玄,哪裡還注意那些。」

  周呈煦又看了周呈陽一眼,咧嘴笑著。「既然姑爺這麼說就這麼著吧。」

  殷遠對上周呈陽的眼,黑眸微瞇起,察覺自己被算計了什麼,不禁冷哼了聲。

  唯有周凌春,站在三個男人之間,壓根搞不懂他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她比較在意的是——相公幹麼一直擋在她面前,他跟哥哥們又不熟,站那麼近幹麼?

  第6章(1)

  殷念玄在周呈陽紮了銀針,又連續喝了三天的藥之後,竟能靠己力坐起身,直教殷遠動容得說不出話。

  中秋夜,他甚至能夠起身用膳,不需旁人伺候。

  「爹,我今兒個真的覺得氣力好多了,就連胸口也不怎麼疼了。」也不知道是常年臥病還是天性使然,殷念玄說起話來溫潤謙和,眉眼笑意教人瞧了也隨之愉悅,讓人壓根感覺不到他半絲病苦。

  「那就好。」殷遠笑瞇了黑眸,那笑意是周凌春不曾見過的開懷。

  殷念玄看向其它人,稚嫩的面容有些靦腆。「爹,這是娘嗎?」

  「她……」看他一臉期盼,殷遠止不住笑意地道:「是啊,她是娘。」

  一旁的周凌春受寵若驚的搗住胸口。這算不算是很大的進步?哪怕她很清楚,相公只是感謝她盡了棉薄之力救了念玄,所以特別開恩,她心底依舊開心。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總有一天他們會變成真正的一家子。

  「娘好像姊姊。」殷念玄怯怯地望向她。

  「當然,她是爹再娶的,自然是年輕了些。」不等周凌春應答,殷遠扶著他到桌邊坐下。「這樣可會覺得累?」

  「不會,我已經好久不曾坐在桌邊用膳了。」殷念玄笑瞇眼,直瞅著這兩日半夢半醒間總會出現在面前的周呈曦。「謝謝舅舅。」

  坐在對座的周呈曦本想反唇相稽,沒福氣有這麼大的外甥,但一瞧見殷念玄那毫無城府的澄淨眸子,話到嘴邊,道出的卻是,「謝什麼?有二舅在,絕對要你藥到病除。」

  是啊,他是個成熟的大人,得罪他的是孩子的爹,他怎能把一肚子怨氣發在孩殷念玄黑亮的眸環顧著,喜笑顏開地道:「真好,一覺醒來家裡多了好多家人。」

  多了一個娘和三個舅舅,簡直就跟作夢沒兩樣。

  周呈曦和周呈陽坐在一塊,周呈煦則是站在周凌春身後,這三個男人眉眼不動,卻有志一同地認為——拐瓜劣棗出良種了。

  殷遠微揚濃眉,不置可否。一會府裡的下人將膳食一道道端進房裡,幾乎將桌面給擺滿。

  殷遠連斟了數杯酒,各遞到他們的面前。「今日就讓殷某以薄酒敬各位一杯,感謝各位對小犬的救命之恩,敬各位。」話落,他一飲而盡。

  見周凌春拿起面前的酒杯,其它三人才取杯回禮。

  「都是一家人,相公真的不用多禮。」周凌春噙笑說著,順手替坐在身旁的殷念玄布菜。

  「娘,還是要謝的,如果不是娘,我怎能有機會坐在這裡和大家一道用膳?」殷念玄目光落在她左手紮了三指的紗巾。

  雖說前兩日他總是半夢半醒,但每當喝藥被喚醒時,迷迷糊糊之中,他總會瞧見二舅舅拿針刺娘的指尖,將血擠入他的藥碗中,讓他疑惑得緊,直到昨兒個意識較清楚時他忍不住問出口,才知道娘是用血作藥引,將其它藥材功效打進他的筋脈裡,達到最佳藥效。

  周凌春直睇著他半晌,心疼地輕摟著他。「往後咱們都可以一道用膳,只要得閒,三舅舅可以教你習字讀書,四舅舅可以教你練武強身。」

  「我呢,我呢?」周呈曦不滿沒被點到名。

  「你二舅舅可以教你蒔花弄草。」

  「……我呢?」坐在殷念玄左手邊的殷遠淡聲問。

  周凌春眨了眨眼。「等你再長大一點,你爹可以教你經商。」唔……她相公最近怪怪的,總覺得他好像有意無意地和她的兄長們比較著。

  她想,應該是她想太多了,他沒事跟她兄長們比較什麼啊?

  「娘,你呢?」

  「我?」沒料到自己會被點名,她攢眉細想著,喃喃自語。「糟,我好像沒什麼拿手的。」

  她總覺得自己學了很多,可真正要端出本事教人,卻好像沒什麼本事。餘光瞥見殷念玄期盼的目光,帶著涼風的暑夜裡,教她莫名冒汗……她到底可以教他什麼?

  「只要你可以陪在他身邊,他就開心了。」殷遠淡聲替她解圍。周凌春心頭一喜,正想感激他,卻又聽他道:「當然,下藥、偷窺那一類的,就省下吧。」

  霎時,周凌春接受到數道目光凌遲著自己,她滿面羞紅的瞪著自己的壞心相公,還以為他轉性連嘴都乖了,可誰知道那嘴壞是天生的,三天兩頭不把她幹過的蠢事拿出來背誦一回,他日子很難過。

  「和我家妹子相比,殷爺在外的作為才真正教人甘拜下風。」惜妹若命的周呈曦哪裡能忍受他一再踩妹子痛處,不稍稍回報,他就跟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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