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圓房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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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瞥見他的諷笑,她不禁看向徐映姚,不敢相信她竟讓兩個男人伺候自己用膳。

  大膽、真是太大膽了!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讓男人餵食,還一副理所當然的凌人氣勢。她與家人再怎麼親密那也只是在家裡頭,只要出了家的那扇門,兄長們都會謹記分寸,絕不會讓任何寵溺的舉措害她惹人非議。

  而這徐映姚……她該誇她女中豪傑嗎?

  第13章(2)

  正忖著,下席有人走向徐映姚那桌敬酒,說:「欸,這男人……該不會是待罪之身的小倌吧。」

  「戚老闆怎會知道?」徐映姚懶懶托腮問。

  「烙痕啊,這手腕上的烙痕足前朝最愛的酷刑之一,不管犯了何罪總有烙痕,而依其罪烙在不同處,不同烙痕,這半月狀的烙痕……是被判終生為娼為妓的。」

  戚老闆指著其中一名小倌的手腕說。

  也不知道是這話題有趣,還是眾人為了巴結徐映姚的喜好,原本該吃飯的人也不吃飯了,全都圍了過來。

  兩名伺候的小倌登時成了被圍觀的珍禽異獸,教周凌春有些食不知味,乾脆筷子一放,揚笑道:「說來,每個國家的習俗不同,同一件事卻有著不同的解釋。」

  話落,不只殷遠,該說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這兒。

  「殷夫人有何高見?」徐映姚懶聲問著。

  周凌春笑了笑,拉了下衣袖,翡玉環滑了兩寸,露出她腕間半月狀的烙痕,瞬間臘雀無聲,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忌憚於殷遠在場,沒人敢出言不遜。

  「鄰國大丹有種風俗,在手腕上烙下半月的烙痕象徵著向月求姻緣,尋找另一個半月呢,瞧,同樣是半月的烙痕,卻是不大相同的解釋。」

  殷遠垂眼看著她手上的烙痕,無法確定她話中真偽,可她為了小倌而露出自己的烙痕,真是太不值了!

  「我倒是孤陋寡聞了,沒聽過大丹國有這種習俗,殷夫人要是不說,我還以為殷夫人在前朝時曾犯過錯,被烙了罪犯之印。」徐映姚態度溫和客氣,用字卻是尖銳無比。

  「徐當家,畢竟我家中經營的是當鋪,鋪子裡收藏了各國風情習俗的書籍,好比今晚的宴席,就像是數百年前的鐘鳴鼎食,但較不同的是,今晚的宴會是敲鼓入席,以盤盛食,那味道近了,極有數百年前盛世的大富戶風采。」

  徐映姚挑起濃眉,思忖著她話中的褒眨。

  「再者徐當家相當風雅,今兒個的鼓樂用的是幾乎已失傳的薛鼓譜,沉而令人心安,重而令人歡騰,可見徐當家對古樂譜也頗有研究,今兒個一場食宴可以聽到失傳鼓樂,真是教人驚艷。」

  「殷夫人過獎了,哪怕是場食宴也要賓客盡歡。」

  「徐當家要是對樂音有興趣,我鋪子裡還有一本手抄本的燕樂半字譜和天平琵琶譜,趕明兒我差人送來。」

  「燕樂半字譜?」席中有人驚喊,硬是擠到前面急聲詢問。「難道是前朝宮中的御樂坊所著?」

  「正是。」

  「這……可真是真品?」

  「當然是真品,當初當進當鋪的人正是宮中的樂師魯狄呢。」

  「魯狄大師!」

  幾個人瘋狂地將周凌春給圍住,不住地追問魯狄,追問宮中樂譜下落,硬是將原本圍繞在小倌身上的話題給巧妙轉移,也奪了主人的光采。

  「殷夫人真是學識豐富,像是沒什麼能難倒她的。」徐映姚走到殷遠身邊,使了個眼色,要他借一步說話。

  殷遠瞧周凌春正與人聊得口沫橫飛,也就不打擾她興致,起身和徐映姚退到廳外廊道上,倚著白石廊柱注意著廳裡的動靜。

  「殷爺倒是疼夫人疼得緊,手上戴的是同樣的翡玉環呢。」

  「命中注定吧。」殷遠笑意不達眼眸,開門見山地問:「徐當家有何高見,想做何買賣?」

  他可不認為他和徐映姚熟識得可以借一步閒話家常,如果可以,他連句話都不想與她交談。

  「咱們之間只能交易買賣?」徐映姚微噘起紅艷的唇,主動地握住他的手。

  「要不?」他垂著眼問。

  「殷爺不覺得咱們兩家要是聯姻,這王朝第一富戶便可以重現榮景?」她喃問著,輕輕地偎到他的肩頭。

  殷遠不禁低笑出聲。「徐當家似乎忘了我已經娶妻。」兩家聯姻……當初他怎麼沒想到這般好的主意?不,絕非是他漏掉這好主意,純粹是因為徐家人骯髒得教他不屑。

  「周家賴以營生的不過是家小小的當鋪,你要是非留下她,那就讓她當妾吧。」徐映姚眉眼一挑,用著與生俱來的媚態誘惑著。

  「周家有不少兄長呢。」他真是忍不住讚歎了。

  徐映姚果真是個可以做出大事業的女人,只要能夠利用,能夠派上用場的,就連出賣自己,她都無所謂……簡直就像是另一個自己,真令人作嚼。

  「那又如何?你要是怕麻煩,可以交給我處理。」

  殷遠望向廳裡正專注聆聽,微露笑意的周凌春。「徐當家的美意,殷某心領了,因為殷某向來有原則,唯有一妻相伴,唯有妻歿再娶,沒有共擁妻妾的興致。」如果是以前的他,他會娶了她,再慢慢將徐家產業蠶食鯨吞,但現在的他只想保有眼前的幸福。

  徐映姚聞言,沒來由地笑瞇眼。「是嗎?我突然發覺殷夫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長壽的人。」

  「什麼意思?」他眸色微冷。

  「沒什麼意思,你也別在意,我只是想到你連娶了六名妻子都莫名亡故,聽說短則三個月,最久的一個也沒超過一年,就不知道第七任的殷夫人能撐多久。」徐映姚笑得一臉無辜。

  莫名的,不安在心底凝聚,他似乎忘了什麼……

  「欸,殷夫人,你怎麼了?!」

  廳內突然傳來驚叫聲,殷遠抬眼望去就見周凌春搗著嘴,右手還拿著個杯子,不及細想,他衝進廳內將她摟進懷裡。

  「凌春,你喝了什麼?」他一把拿過她手中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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