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雙喜臨門(1)
「啊!不會了,我以後不會再做了……嗯!你……你饒了我……我不行了,真……真的不行了……大哥哥……我會死……你真要了我的命……」
所謂的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天遙飛雪的復仇只等了三個月零七天,在趙鐵花二月初五生辰這一天,她就被一臉冷厲的天遙飛雪拋上床,實行最慘不忍睹的酷刑,眾人救不得只能掩面以對,任由她慷慨赴義。
可是沒人敢靠近,全都遠遠避開,他們知道此時若走近半步,裡面的那頭野獸便會將來者撕個粉碎,叫人分不清哪一片碎肉是手,哪一塊碎骨是腳,血肉模糊。
很久沒看過宮主這麼生氣過,幾乎可以說是暴怒,氣到暴青筋,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整個人爆開。
而令人意外地,他居然沒將引燃他怒火的人給撕了,還讓她苟活三個多月,一直等到她及笄日,這頭狂暴的野獸終於爆發,用他尖銳的牙,鋒利的爪子,將人撲倒——
天色陰沉沉,天遙宮也數月以來都陰氣森森,沒人敢大聲說話,連走路都踮著腳尖,躡手躡腳的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只有不知死活的無知者才會愉快的抱著她的金絲靈猴,摘食冬季結果的靈果,一人一猴吃得暢快無比。
結果報應來了。
「右護法,你不去救小夫人嗎?我看她真的只剩下半條命了,再被主子這麼折磨下去,我怕抬出來的會是一具屍體。」他可是兩人的媒人,不能眼崢睜地看著一段良緣就此斷了,但叫他去阻止,他也沒膽。
秦穩冷冷地橫了他一眼。「聽說你是左護法,救夫人於水火之間不是你該義不容辭的事?」
「想義不容辭也要有命在呀!」沒命沒義氣。
「所以我就該死?」真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你武功比我好。」他甘敗下風。
「宮臨月,你可以再無恥一點。」平時誇稱自己武功天下第二,只比宮主差一點,這會兒倒肯認輸稱老三
宮臨月苦中作樂的嘻笑道:「都三天三夜了,再勇猛的獸王也該油枯燈盡,他還真想拚上七天七夜才雨歇雲收嗎?」可憐的小夫人,她那小身板哪禁得起狂獸的一再輾壓。
「你敢讓主子聽見那句油枯燈盡?」這人是鐵打鐵實在的弄臣,只說好聽話,所謂忠言則如石沉大海,連點浪都激不起。
宮臨月全身一陣哆嗦,乾笑地又退後兩步。「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你可別陷害我,我還想娶天下第一美嬌娘。」
「比主子更美?」他果然病得不輕。
「差一點無妨,那就退而求其次,第二好了。」他已經很退讓了,不要再逼他。
「然後讓小夫人自卑?」美人相嫉。
他怎麼說都不對,索性不說了,閉嘴可以吧!秦穩這傢伙根本是來讓人沮喪的。
屋裡聲音漸弱,彷彿一朵嬌花慘遭摧殘,風急雨狂,殘花片片,只見枝幹不見花的海棠已經殘敗,奄奄一息,再也禁不起一絲風吹雨打,季節未到就要彫落了,落入土裡化為春泥,從此腐敗,不見天日,安靜的腐朽,死去。
在外偷聽的秦穩與宮臨月是這麼認為,他們看過太多妄想接近主子卻被支離破碎扔出來的女人,美人如玉,芳魂驟逝,每一個都比小夫人嬌艷多姿,婀娜嫵媚,聲如黃鶯嬌軟。
小夫人能撐上三天還沒斷氣,這福氣有多深厚呀!叫人同情之餘又有點惋惜,主子二十多年來才看上一個中意的,能替他們擋災擋難,這樣就沒了,好不令人鼻酸。
「嗚嗚——天遙飛雪你混蛋,老娘不嫁了,你娶塊牌位去,我祝你永遠不行——」人道。
「你還不知道錯?」修如潤竹的大手不輕不重拍向嬌嫩粉臀,警告的意味大過懲罰。
「我哪裡有錯?你救人,我救猴子,同樣是一條命,沒有該與不該。」她做了她想做的事,無愧於自身。
「還不曉得悔悟,那是只牲畜,可以放在飯桌上的食物,若在你最貧困的那幾年,你一見它就兩眼發亮,把它當肉吃了。」只要能吃的她都不放過,人在餓極的時候連土都吃。
「你也說那是以前,以前為了活下去,我見什麼吞什麼,可如今我有你了呀!為什麼還要犧牲我的靈獸,你不是強大到無人能及,卻連我身邊一隻猴子也保護不了。」偌大的神藥谷擺著好看的嗎?找不出一株仙草救人。
「小花兒……」他嗓音低沉的帶著痛意。
「那名少年的確命懸一線,我也沒有說不救他,小金那麼小一隻,放了半碗血給他,我心疼小金不行嗎?你讓我吃了那麼多的靈花仙草,每日補湯不斷,我的血肯定很補,讓小金補一下又怎樣?那時它都快支撐不住了。」它撲向她卻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跌倒在地後兩眼毫無生氣的呈現灰敗之色。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我會不會心痛?當我看見你的血從手腕上噴出來,我……我恨不得殺了你……」他那麼嬌慣著她,捨不得讓她受一點氣,她卻當他的面傷害自己。
只一眨眼的功夫沒盯住她,她就用劃開小猴的薄刃切開自己細腕,聽見血滴落於地的滴答聲他驟然回頭,入目的是她手腕上不斷噴出的鮮紅血液,她還忍痛的拿碗接血。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為她點穴封脈,止住噴流的鮮血,黑如深潭的雙眸卻已赤紅,那一刻,他動了殺意。
她怎麼能?怎麼能狠心用刀割他心愛的女人,她對他有多重要她知不知道?那是骨子裡的一部分,割不掉,
天遙飛雪覺得他已經死了,心口停止跳動,既然沒她心狠殺了她,那他只有殺死自己,心才不會痛。
「大哥哥……」她能感覺到他身體傳來的痛,由心底發出,她好像真的錯了。
「不要叫我,我跟你不熟。」一說完,他用力往上一頂,她嬌喘一聲,又開始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