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杯春/藥酒(2)
於是檠豐大步往前一跨,雙手推開門扇,顧伯庭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兒子闖進去,待伸手要拉住他同時,他已經大步走進屋裡,點亮屋裡的燭火。
於是,yin穢的一幕曝露在眾人面前。
當所有人發現躺在床上的不是鬱泱時,幾乎是同時吐出一口氣,尤其是顧伯庭,確定顧家能繼續藉著媳婦在皇帝跟前撈好處後,緊繃的臉瞬間鬆弛。
二房的叔叔、嬸嬸發現兒子床上躺著的不是世子妃而是鄒姨娘的同時,甚至流露出些微笑容,夫妻倆心頭同時浮上兩個字:僥倖。
唯有鄒氏發覺丟人現眼的竟是自家侄女,她驚呆了,那個震撼力大到她不管不顧的衝上前,一把拽下還在進進出出賣弄體力的顧敬豐。
「你這個yin婦、蕩婦,譽兒是怎麼對你的,你居然這樣沒臉沒皮,和野男人上床,你就這麼守不住?才多久時間就熬不住啦?什麼爛貨色你都看得上……」
鄒氏氣到口不擇言,丟臉、自慚、恨鐵不成鋼……滿腔怒氣無處可發,接連十幾個巴掌落下,她打得鄒涴茹頭昏眼花,臉上一片紅腫。
鄒涴茹終於回過神,那個赤身**的男人竟然不是表哥?!
她的震驚不會比鄒氏小,望向俯視自己,一臉似笑非笑的表哥,心倏地墜入深淵,瞬地,她明白自己被表哥設計了。
話脫口而出。「表哥,你為什麼要害我?」
「我害你?此話從何說起?不是你受不了我冷落,轉而投入二堂哥懷抱?」
她乂急又氣,出口反駁,「才不是這樣,表哥給我喝的酒裡加了藥,不然我怎會把持不住,又怎會誤將二爺錯認成表哥。」
鄒涴茹病急亂投醫,一心替自己脫罪,卻忘記桃花釀和毒藥都是她備下的。
「你說……酒裡下了藥?」檠豐揚聲問,他不等鄒涴茹反應過來,立刻道:「阿松,帶人去鄒姨娘的屋子搜查,把院裡的丫頭、嬤嬤全拘起來,務必要把這事查清楚。」
他就等著這句話好將事情鬧大,他可沒打算讓謀害鬱泱的鄒涴茹和顧敬豐繼續留下,他要他們離鬱泱十里遠。
阿松領命下去,鄒涴茹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
這時,鄒氏前前後後把事情想一遍,多少也猜出始末,不會是涴茹犯傻,想害人不成反害己吧?她看向自己的侄女,見她滿臉的悔恨交加,越想越有可能,立即清清喉嚨,企圖講幾句話把情況給轉圜回來,但顧伯庭不給她這個機會,在場的傻子都想到了,他焉能料想不到?
「都到前廳去。」他惡狠狠瞪顧敬豐一眼,說道:「來人,這裡收拾收拾,把這對姦夫yin婦給我拉到大廳。」
丟下話,他領著一行人往前廳走,留下兩個嬤嬤盯著顧敬豐和鄒涴茹。
阿鬆動作飛快,顧敬豐和鄒涴茹剛到廳裡不多久,他已經把鄒涴茹院子裡的丫頭嬤嬤全帶過來,連同屋子裡搜到的chun藥和桃花釀,以及筵席上裝桃花釀的酒壺都呈上。
阿松把證據擺在桌上,回話道:「稟王爺、王妃,世子妃喝下摻了chun藥的酒,強撐著走回秋水閣,人在院子裡昏倒,方才牡丹、芍葯幾個丫頭求小的去找大夫,現在陳太醫已經在秋水閣裡為世子妃診治。」
知道鬱泱沒事,顧伯庭神色略鬆,他打開設有機關的酒壺,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出門道,酒壺分左右邊,右邊的酒沒問題,左邊的酒顏色略黯,只要壓下一個暗鈕,左邊的酒就會流出來,反之,倒出來的就是正常的水酒,這就能解釋為什麼大夥兒喝下酒都沒事,唯有鬱泱中了招。
只是鄒涴茹怎麼會著自己的道兒就沒人清楚了,不會是一個不小心吧?
罷了,總之鬱泱沒事,皇帝那邊能夠交代就行。
顧伯庭點點頭讓阿松退下去,對著跪了一地的丫頭、嬤嬤怒道:「說!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不肯說的人先打斷一條腿再賣出去。」
打斷一條腿再賣出去?大夥兒被嚇呆了,方才聽見阿松的話多少能夠猜出發生什麼事,所以這是鄒姨娘害人不成反害己?
鄒姨娘本就不是什麼寬厚主子,這會兒自己噁心肝、爛肚腸、設計害人,還要讓她們當奴才的陪葬?沒門兒!
於是眾人腸枯思竭,拚命找出蛛絲馬跡落井下石,就算只是臆測之語,為保住自己也迫不及待的全說了。
「鄒姨娘恨透世子妃,常在院子裡咒罵世子妃……」
「桃花釀是鄒姨娘的娘家大嫂送來的,送酒來的那天她們關起門,說了一下午的話,誰也不讓靠近……」
「酒壺是前兩天鄒姨娘的大哥送來的,姨娘寶貝得很,時常拿在手上把玩,奴婢不過多看兩眼,就被姨娘打五個嘴巴。」
「我看見小春進進出出的,說不定chun藥就是她買回來的……」
一個人吐個幾句,故事很快理出脈絡。
這時候,不管是顧敬豐還是鄒涴茹都驚傻了,他們無從辯駁。
目光轉過,在場所有長輩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棄了鄒涴茹,保住彼氏一族。
這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辦法,唯鄒氏還想替自己娘家保留幾分顏面,她不敢要求丈夫,只好轉頭輕聲問兒子。
「譽兒,涴茹是你表妹……」
鄒氏開個頭,檠豐已經聽出意思,但就算顧家上上下下的男人對戴綠帽都感到興趣,很可惜,他不是顧家人。
「母親,表妹今日犯下的不只是表面上的錯,如果您往深處裡想,會明白不少道理。
「其一,身為姨娘,想方設法謀害嫡妻,意謂著她骨子裡不安分,您也曉得在朝為官最怕的就是家宅不寧,今天運氣好,咱們發現得早,沒讓此事往外傳,倘若有一點點的風聲透出去,御史那枝筆不知道要怎麼譭謗兒子,兒子如今不過是個六品官,未來還有大好前程,若是斷送在一個女人手上,兒子不甘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