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祿子在心裡腹誹:誰像您跑得那麼快啊,太醫院裡可都是老骨頭了,跑起來怕是骨頭都要散了。
「還沒到?」宇文琰眉一皺。「今夜何人當值?」
這時,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道:「回、回皇上……是、是、是微、微臣。」
同時,有個穿太醫院官服的老人家在宇文琰面前喘著氣跪下來。「微、微臣安在理參、參、參見皇上。」
宇文琰大手一揮。「平身,快給皇后看看!」
「是、是、是,微、微、微臣遵旨。」
紗帳裡突然傳來噗哧笑聲。「皇上,你嚇到太醫老人家了。」
宇文琰挑眉,他看著安太醫。「朕嚇到你了?」
安太醫雙手和頭搖得像波浪鼓。「沒、沒、沒、沒的事、微、微、微、微臣素來如此。」
一個俏皮聲音從杏黃色紗帳裡傳來。「才、才、才怪,是、是被皇上嚇、嚇、嚇、嚇的。」
春景、綠意又扶額了,娘娘這是成何體統啊?
然而龍顏卻未曾動怒,只淡淡地對安太醫吩咐道:「不得讓皇后落下病症。」
皇后那般打趣安太醫雖然不成體統,可以說是甚為無禮,可他卻覺得通體舒暢、百病全消,一顆躁動的心全然被撫平了。
他喜歡她同他這般親近,比晚膳時那樣無視他好太多了。
慕容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跟宇文琰開起了玩笑,她本想跟他保持距離以免自己慘遭侍寢,可如今她跌斷腿也不可能侍寢了,心裡一放鬆,就忘了要同他保持距離。
因宇文琰的駕到而凝重無比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安太醫給慕容悠包紮好後診脈,確認只有腿受了傷,其他無礙後便誠惶誠恐地退下了。
邊走他還邊想著,皇上這焦急勁兒又是怎麼回事?在他的記憶之中,只有太上皇病情不樂觀時,皇上才會出現這種神情。
可見,皇后受到皇帝冷落的傳聞不能信啊……
第7章(2)
安太醫離開後,慕容悠看著遲遲不走還屏退了左右的宇文琰,心裡好生奇怪。
他不再回去聚霞宮了嗎?玉妃一定還在等他吧?「皇上,臣妾沒事了,您快去聚霞宮吧。」
宇文琰目光一黯。「你就這麼希望朕去聚霞宮?」
「也不是。」他那句話讓她摸不著頭緒,只能耐著性子說道:「既然皇上是從聚霞宮過來的,自然要回聚霞宮,玉妃肯定眼巴巴的在等皇上。」
這跟她希不希望有何干係?如果她希望他去,他就會去嗎?她不希望他去,他就不會去嗎?
自古以來,沒有哪個帝王會樂意讓人控制的。
宇文琰卻在床邊坐了下來,嚇了慕容悠一跳。
想起那小冊子,她整個人都防備了起來,她瞪視著他,他卻道:「朕已派人去聚霞宮傳話了,今晚不會再過去了。」
萬事怕腦補,小冊子裡最猥瑣的一幅畫乍現腦海,慕容悠渾身直冒雞皮疙瘩,忙道:「那,夜已很深很深了,皇上明日還要早朝,快回去嘯龍宮歇息吧,臣妾恭送皇上!」
宇文琰目光沉了沉。「誰說朕要走?」
慕容悠瞇著眼睛看著他。
不走?不走是何意?
要怎麼把皇帝弄走,她頓時有點犯難,跟著瞥見自己的傷殘,腦子裡靈光一閃,忙作小意狀,「臣妾腿腳不方便……皇上還是去別的姊妹那兒歇息為妥,讓其他姊妹伺候您……」
「朕不需要人伺候。」宇文琰眼眸中幽光流轉。「你睡吧,朕看著你。」
室內只餘燭影輕搖,似在催促著兩人就寢,但慕容悠想睡卻睡不得,她僵硬的看著宇文琰。
他說,看著她?
看著她幹麼?
為何要看著她?
她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這一夜又是摔倒又是包紮的,實在折騰得累了,她真的困極了。
「朕什麼都不會做,只是看著你睡。」他的眸光帶了些迷離。
慕容悠一時有些回不了神。
君無戲言……是吧?好吧,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又趕他不走,只能姑且信他了。
杏黃色的床帳放了下來,她躺下了,他也上了床,紅色的燭光在帳外搖曳,慕容悠的心跳卻開始不受控制。
宇文琰確實什麼都沒做,也確實只有看著她,但她就不同了,不但被他看得睡不著,耳朵還莫名其妙的癢了起來。
不用想,在皇帝面前伸手掏耳垢肯定是大不敬,而說實在的,被一個美男如此看著,她也實在做不出來掏耳垢之事。
可耳朵癢啊,實在忍不了,這可如何是好?在他面前扭身子也不好吧。
終於,她下唇一咬,硬著頭皮開口了,「呃,皇上,能不能傳春景進來?臣妾耳朵癢……」
「耳朵癢?」這可稀奇了,從來沒有哪個嬪妃敢在他面前說耳朵癢,她是第一人。
他是傳了春景進來,不過是讓春景把耳勺放下就出去了。
慕容悠瞬間一呆,她為難的看著銀質耳勺。「呃,皇上,臣妾自個兒構不到。」
事實上她過去用的都是木耳勺,宮裡這銀質耳勺她用不慣,用起來怕怕的,像會把耳道刮傷似的。
宇文琰卻像是就等她這一句,眸中笑意點點。「朕來幫你。」
自小,她爹給她挖耳垢,她娘給她挖耳垢,可沒有陌生男子給她挖過耳垢,眼前這位雖是她的夫君,但就跟陌生男子沒兩樣啊。
「不用勞駕皇上了,臣妾不癢了。」
他正色無比的看著她。「皇后,你這是在欺君嗎?」
慕容悠瞪大了眼,欺君?這麼嚴重?
「好吧,那有勞皇上了。」
她側躺著,宇文琰坐了起來開始為她掏耳朵,眸中是溫柔又深幽的火焰。
慕容悠一開始覺得十分緊張,但他力道剛好,一下一下的,她很快就放鬆了,還舒服的閉起了眼。
直到平穩綿長的呼吸聲傳來,宇文琰才停了手,頓時感覺到彎了太久的腰有些兒酸疼。
他竟然有給女人挖耳朵的一天?
將耳勺等事物收拾妥當丟出帳外,此時萬籟俱寂。
他放輕了手腳順勢側躺在她身後,先是傾身在她發上輕輕吻著,跟著嘴唇游移在她脖頸間細細的吻著,忍不住就烙了幾個印子,他的心跳越來越快,摟住她的雙手也不由得往她胸前兩團柔軟尋去,怕擾了她好眠,他還「貼心」的先在她的安眠穴按了下,讓她更沉睡,好方便自己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