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無意識也好,他想要與她更親密,只要他對她做些什麼,她身上必定會留下些痕跡,她醒來之後想要否認也否認不了,他,就是要抹去封擎在她心上、身上的痕跡!
慕容悠的心跳越來越快。
其實她並沒有睡著,她裝睡是希望他能離去,不想他非但沒有走還在她身後躺了下來,當時她以為繼續裝睡就沒事了,誰知他竟然開始對她「輕憐蜜愛」……為何她會想到這個詞兒?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彷彿在對待一件珍品,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似乎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就那麼細細的折磨她……不,應該說是折磨他自個兒才對。
他甚至還按了她的安眠穴,殊不知她的安眠穴異於常人,她爹說的,她的安眠穴特別頑強,就算按個一百下也未必會睡著。
奇異的是,她對他的撫摸並不覺得討厭,當他把下巴擱在她肩膀輕輕摩挲時,她甚至舒服得想呻吟,當他的雙手在她胸前留連忘返時,她更是舒服得舌尖直打顫,當他含著她的耳垂輕咬慢舔時,她的心彷彿快跳出嗓子眼了。
這一夜,兩個人都備受折磨。
隔日,一個消息在宮裡炸開了。
皇后又侍寢了。
重點是,皇后摔斷了腿還得侍寢,這顯得皇帝很禽獸似的。
不過,這也代表了另一件事——
皇后連摔斷了腿也要侍寢,皇上待皇后不一般哪!
小方子奉命給皇后送補品,皇后娘娘傷了腿,大食盒裡一大只的烤羊腿,自然是給娘娘補腿來著。
話說今日皇上下了朝,進了御書房,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心情特別好,每個人心裡都默默的往那方面奔——皇上有特殊嗜好,皇后娘娘摔斷了腿,皇上特別來勁,所以今日才會像只饜足的貓,然後,他就被派遣了這個送補品的任務。
打從皇后進宮,這還是他第一次跟皇后娘娘面對面。
一打照面,兩人都嚇了一大跳。
慕容悠看著小方子,這不是讓她砸昏的那個人嗎?原來他是太監?他不是乞丐?
小方子也嚇了一跳,這反應……敢情皇后娘娘認出他了?
他怨啊,他為何知道那麼多皇后的秘密,撞見皇后娘娘與野男人在梅林裡親吻,他有分兒,撞見皇后娘娘撩了褲腳和少年郎在戲水,他也有分兒,他命真苦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先行拜倒。「奴才小方子給皇后娘娘請安,願娘娘鳳體安康。」
慕容悠錯愕的眨著水眸,端詳著跪在面前的白淨小太監。「你是——」
小方子馬上搖頭如波浪鼓。「奴才不是!奴才不是!」他堅決否認。
此地無銀三百兩,慕容悠噗哧失笑,「可你明明是——」
雖然適才才看了一眼他就馬上低下頭去,但她看得分明,她認人的功夫可是很強的,絕不會看錯。
「奴才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小方子抬起頭來,白淨小臉皺成一團,眼裡滿是哀求。
「奴才懇請娘娘別再追問了,奴才真的跟您想的那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皇上要他忘了那兩件事,他這個做奴才的當然要忘,看見皇后娘娘親吻男人,又看見皇后娘娘的半截小腿肚和玉足,他死一萬次也不夠,自然要封口了。
「本宮明白了。」慕容悠點點頭,打死不承認一定是有苦衷,她也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放心吧!你貪玩溜出宮一事,本宮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半句,起來吧,不必擔心。」
小方子內心在吶喊。
冤枉啊!他哪有貪玩溜出宮啊!可為了皇上主子爺,這黑鍋也只能背下來了。
他起身後又是長長一揖。「多謝皇后娘娘。」
慕容悠繞著他轉。「不過,本宮那次可把你的頭砸疼了?」
小方子不疑有他。「是很疼……哦不不,奴才沒去過含笑山,娘娘見到的人不是奴才。」
「你還真有意思。」慕容悠笑得更大聲了,她意猶未盡地道:「本宮那時下手是狠了點,當時看你就是一副看到蛇會不由分說大喊大叫亂動一通的人,所以才會先大力把你砸昏,免得你壞事。」
小方子臉都黑了。「原來奴才看起來是那樣的……」娘娘,奴才很沉穩的好不好?
慕容悠淡淡一哂。「這也沒什麼,你在宮裡沒見過蛇嘛,自然是會怕的,那樣的反應也不算特別膽小特別沒用特別沒出息,你無須往心裡去。」
「奴、奴才多謝娘娘關懷。」小方子都不知說什麼好了,這是安慰還是補刀啊,能不往心裡去嗎……
慕容悠笑容忽收。「對了,本宮答應不把你貪玩溜出宮一事告訴別人,你也要答應本宮一件事。」
嗚,人家才沒有貪玩溜出宮!「娘娘請講,無論何事,奴才定當遵從。」
「就是——」慕容悠輕咳兩聲,壓低了聲音。「你也不能把在溪邊見到本宮捉魚之事告訴其他人,尤其是皇上。」
小方子點了點頭,眼眸十分澄澈真誠。「娘娘放心,奴才絕不會洩露半點口風。」
慕容悠大力拍了拍小方子的肩膀。「本宮信你!」
片刻之後的御書房,宇文琰挑高著眉,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
「皇后讓你不要告訴朕,她在溪邊捉魚之事?」他倒是有些懊惱當時沒派奉榮查查與隋雨蒙一道捉魚的少年是何人。
小方子點點頭。「奴才已經答應皇后娘娘了,所以皇上您可千萬不能說溜了嘴,讓奴才失信於娘娘。」
宇文琰一個利眼過去。
小方子忙自己輕輕掌嘴。「奴才該死,奴才知罪,是奴才造次了,皇上是真龍天子,要說什麼就說什麼,哪裡是奴才可以約束的,請皇上降罪責罰!」
宇文琰低眉沉思,過了一會兒才沉聲嚴肅地說道:「皇后是怎麼說的,你逐字跟朕說,一個字都不許漏掉。」
「是。」在等罰責的小方子覺得自己白流冷汗了,還以為皇上在想要怎麼罰他,想了那麼久,原來還是在想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