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月不見萬靜湖,寸步天心裡十分激動。她還是老樣子,沒變,但又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見她發傻,他以為是這陣仗嚇到了她,解釋道:「我本想帶著元超來就好,可發生過那件事情後,父皇實在不放心,所以……」他無奈聳聳肩。
「抵達望春城時,還驚動了城守呢。」
她沒說話,沒反應,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
她沒反應的樣子讓寸步天疑惑不安,他下意識的看向萬之濤,尋求他的提點及協助。
萬之濤跟他使了個眼色,要他自己跟萬靜湖說。
寸步天來到她面前。「靜湖,我……」
萬靜湖突地一轉身,竟往屋裡跑。
豆子見她跑,也跟著進屋。
寸步天傻了,他無助的望向萬之濤。「老爺子,這是……」
萬之濤也相當困惑。「老夫也不明白,殿下還是進去問問她吧。」
寸步天點點頭,大步走進屋裡。這宅子雖然是重建的,但是一切擺設皆與過往無異,他一點都不陌生。
穿過兩廳,進到院子裡,只見萬靜湖站在那,兩隻眼睛直直的看著剛踏進院子裡的他,他想前進,卻被她喝阻。
「站在那兒!別過來!」
他頓了一下,依她指令停下前進的腳步。「靜湖……」
「你來做什麼?」她質問道。
「不管你去了哪裡,我都會找到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所以我來找你了。」
萬靜湖內心激動澎湃,眼眶瞬間又濕又熱。
「靜湖,我要你在我身邊,一輩子。」寸步天深情的道:「我希望每天醒來第一個看見的是你,我希望在你作惡夢驚醒時,第一個看見的是我,我希望……我們永遠不分開。」
這些話多麼動人,可是他怎麼做得到?
她秀眉一揪,淚水如斷線珍珠般落下。「我不……我不要了……不要給我希望又讓我失去!」
「靜……」
「當我們第一次確定彼此的心意時,我以為我已經擁有你了,可是……你打擊了我。」她噙著淚泣訴道:「後來你告訴我一切都是誤會,你是愛我的,你在我進宮前告訴我,不管我去了哪裡,你都會找到我……我相信,而你也辦到了,但是……」說到這兒,她已淚流滿面。
「靜湖,我不能沒有你。」
「你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你知道……我們不可能嗎?」萬靜湖痛哭低喊,「當我知道你是太子時,我就明白我們注定有緣無分,這是我們無法逃開的命運……」
寸步天展眉一笑,溫柔地道:「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只有放棄的人。」
「我不是放棄,而是認命。」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你是寸步天,是當今太子,是將來要繼承王位的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還不知道他們分開後的這三個多月宮裡發生了什麼事,而他正是為了這個而來——
「靜湖,我要跟你……」
「你能不做太子嗎?」萬靜湖直視著他,逼問道:「你能拋棄你的身份嗎?」
「不能。」寸步天回得直截了當,「不管我甘不甘願,我都是寸家人,是背負重任的人。我不是最好的,但卻是目前唯一能不負父皇所托的人。」
聞言,萬靜湖心頭一緊。他沒說錯,他本就有他必須承擔的責任跟使命,只是……他若不能拋棄身份,又如何跟她廝守?
「我體諒你的苦衷,所以我離開了你。」她吸了一口氣,試著讓聲音不再顫抖,「現在也請你體諒我,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靜湖,你能聽我說嗎?」他多想立刻告訴她他跟父皇「過招」的精彩情景,可她就是不讓他把話說完。
「不聽!」萬靜湖悲傷又氣憤的瞪視著他。「你快走!」
寸步天被她搞得有點急躁了,幾個箭步欺近了她。
萬靜湖一時情急,對豆子下了指令,「豆子,咬!」
「汪!」豆子吠了一聲,出自保護主子的本能對他張開了口,可大嘴往他臂上一咬,又像是意識到什麼立刻鬆開,退到一旁坐下,一臉無辜的看著萬靜湖。
「為什麼不……什麼?因為他是太子,你不敢咬?!」她其實慶幸豆子沒真的咬他,又忍不住裝腔作勢的生氣。
寸步天趁機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扯進懷裡,低頭便往她唇上深深一吻。
萬靜湖先是呆住,隨即羞惱的推開他的臉。
「我多想念這張嘴……」他目光如熾的瞅著她。
「你!」她漲紅著臉,氣怒地吼道:「放開我!」
「不放,再也不放。」寸步天耍起無賴。「想不到你居然真的叫豆子咬我,好狠的心啊。」
「你應得的,快放開我!」
「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決定要不要我放開你嗎?」
「不聽!」萬靜湖惡狠狠的瞪著他。「放開我,難道你是太子爺就能隨便輕薄女子?」
「我想想……」寸步天目露黯光地道:「可以。」
聞言,再看他一臉壞樣,她氣惱的捶了他一下。「混帳!」
他認真問道:「難道就因為我喜歡你,你就能隨意罵太子爺嗎?」
「你……你活該!你欠罵!」萬靜湖氣呼呼地道。
「我做了什麼?」寸步天一臉無辜。「被拋棄的人是我,我哪裡活該了?」
「誰拋棄你?」
「當然是你。」他目光一凝,直視著她。「你對我始亂終棄。」
她先是一楞,然後想起那夜的事,小臉又漲得更紅了。「什麼始亂終棄,我……我沒有!」
「還說沒有!」寸步天歎了口氣,表情看起來很受傷。「你要了我的身子後,居然不告而別,這不是始亂終棄是什麼?」
「我、我只是……什麼要了你的身子,到底是誰要了誰的身子!你……你可惡!」說完,萬靜湖拚了命的掙扎。
他將她抱得更緊,低聲道:「可惡的是你,就這麼跑了,一點都不想爭取,不願努力。」
聽見他這麼說,她忽地安靜下來,然後抬起淚濕的眼簾,幽幽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