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上心裡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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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宇文瓏臉色一僵。

  說得也是……

  言少輕無聲一歎。「既然黃公子如此堅持,那麼本官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若是途中有感不適,還請公子自行離開便是。」

  宇文瓏沒好氣地撇嘴,「不會有那種事。」

  哼哼,陸宸能看的,他也能看!

  書吏拿著紙筆等待著,言少輕半蹲下身子,陸霜林已將她放置驗屍工具的小箱籠打開了,她拿起一把她特別打造的生鐵剪刀,小心剪開彩娘的衣裳。

  宇文瓏看著她那專注靜定的眼神,很高興自己克服了心理障礙沒有走,才能見到如此動人的她。

  不得不說,她驗屍之時,比她在朝堂上論政時看起來愉悅多了,這才是她打從心裡喜愛做的事吧!

  「死者女,年約二十二,身長五尺一寸,死亡約莫一個時辰,屍身尚未出現屍斑,手上有些許細碎擦傷,未有中毒現象,頭部遭受重擊,且……」言少輕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道:「懷有身孕。」

  鴇母和所有花娘都一陣驚呼,言少輕心中已有數,不必問了,肯定無人知曉彩娘已經有孕。

  她繼續驗屍,輕輕翻過屍體,仔細檢查每一處細小之處,又道:「其餘皮膚表面並無明顯外傷。」

  書吏不敢怠慢,詳實地記錄著。

  言少輕將死者髮髻解開,散下一頭烏絲,撩開頭髮,將十指伸入發間檢查頭骨,專注的模樣好像那頭骨是她心愛之物。

  「死者真正的死因在頭部受到重擊,她的頭骨均已碎裂,我懷疑下手之人武功高強,對她頭部擊出了重掌。」

  說完,她脫下了手套起身,淡淡地道:「進一步的剖屍,將在刑部驗屍房進行,此刻開始,翠仙坊為兇案現場,在死者死因未查明之前,不得開門營生。」

  禱母一迭聲地點頭,「是是,大人的話,奴家明白,奴家都聽明白了。」

  宇文瓏心裡明白,她這是為他著想,才沒在這裡剖屍,否則她的箱籠裡什麼工具皆齊全,要在這裡剖屍對她也不是難事。

  她,這算是心裡有他吧……不管,他就要這樣想,她心裡有他沒錯。

  「黃公子?」一個相貌很是一般的花娘突然有點遲疑的走到宇文瓏面前。「您是黃公子吧?」

  宇文瓏有點疑惑地看著那花娘,而所有人也都看向他,知道他身份的人,眼神頓時更是說不清。

  不會吧?在青樓跟皇上認親?還是個花娘?而且皇后娘娘也在?

  第六章 送你花燈可好(1)

  那花娘見宇文瓏似乎沒認出她,激動了起來。

  「黃公子,您不認得奴家了嗎?」

  宇文瓏還是很迷糊,「你是?」

  那花娘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唇下的痣,急切地道:「奴家是惜煙啊!看看這顆痣,公子真不認得了?」

  臉上有痣的女人可多了去,宇文瓏還是搖頭,「不認得。」

  他很肯定自己不認識她,縱然他過去算得上是青樓常客,但這姑娘長得如此不起眼,絕不會是褚雲劍會點選的姑娘,既然褚雲劍不會點選這姑娘作陪,向來由著褚雲劍挑姑娘的他自然是不會認得她。

  「那麼此物呢?公子是否識得?」惜煙不死心,很快從懷裡拿出一個薑黃色的小荷包,上面繡著個「輕」字。

  言少輕微怔了一下,她不動聲色,眸光從荷包轉到宇文瓏臉上。

  宇文瓏嘴唇顫了顫。他還是不認得這個惜煙,但化成了灰,他也不會不認得這個荷包。

  「哎呀!」見到他的表情,惜煙有些得意了。「公子想起奴家了對不對?怡香樓,麗水巷的怡香樓,那時奴家正是豆蔻年華……」

  宇文瓏在模糊的記憶裡垂死掙扎。

  怡香樓,是褚雲劍頗為喜歡的青樓之一,看著眼前那張雀躍的平凡面孔,他逐漸想了起來……

  「公子好生無情。」惜煙幽怨地道:「虧得奴家一直把公子記在心裡,公子卻要奴家再三提點才想起奴家,正是應了那句『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大堂裡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的神色更加不同了。

  原來,兩人之間還跟「情」扯上了干係啊……

  宇文瓏見言少輕看著他們兩人,那目光像是要將宇文瓏的腦袋看出個窟窿來,他心裡頓時一涼。

  那是她的荷包,卻落在了別的女子手中,也無怪乎她會這般看著他們了。

  他連忙對言少輕解釋,「你別瞎猜,不是你想的那般,是她胡扯……」

  「奴家沒胡扯。」惜煙輕輕撫起了那個荷包,臉上一片的觸景生情。「打從公子把這荷包送給奴家,奴家就一直帶在身上,日子難過,就只有這荷包能給奴家些許慰藉了。」

  「大膽!」宇文瓏氣得跳腳,他直指著惜煙的鼻頭罵道:「一派胡言!本公子才沒有把荷包送給你!」

  「公子大聲也無用,分明是公子送給我的。」惜煙有點幽怨的瞅了他一眼。「公子當時雖然醉了,但確實是公子親自將這荷包送給我的,若有半點虛言,我孟惜煙就遭天打雷劈、五馬分屍!」

  宇文瓏咬緊牙關,他真的很想將她五馬分屍。

  她這莫名其妙起什麼重誓啊?起重誓做什麼啊?這不是火上加油嗎?這下他真是跳到什麼河都洗不清了!

  言少輕眉梢微挑。原來如此,他把她的荷包送給別的女子了,難怪不在他身上……是要多缺心眼,才會把她的荷包送給他人?

  「那時我醉了,我醉了啊!爛醉如泥!」宇文瓏心急如焚,大聲分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醒來發現荷包不見了,心急如焚的還在府裡找了許久,卻是怎麼也找不著……」

  言少輕不發一語,荷包攥在青樓的姑娘手裡,自然在府裡找不著,「惜煙一直感念公子為惜煙贖身,當時沒能好好表達謝意,想著若再見到公子,定要向公子說聲謝,日盼夜盼,總算給惜煙盼到了……」說著,她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宇文瓏,眸中之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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