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飛雲無奈地道:「可我就愛你這樣的,能怎麼辦呢?」
周佩華笑著在他胸膛捶了一記,啐道:「嘴巴還真甜。」
「多賴娘子調教有方。」
「這黑鍋我可不背,你的厚臉皮可是天生的。」她伸指在他胸口輕戳,嬌嗔道。
他笑著抱她起身,直接進了淨房。
淨房內熱氣蒸騰,雷飛雲舒服地泡在浴桶內,閉目靠著桶邊,享受著妻子的親手服侍。
即使看再多次,周佩華依舊覺得她家相公的身材真是很不錯,麥色的膚色充滿了一種陽剛之美,似乎能感受到每一寸肌膚下蘊含的勃勃生機。
白色的棉布巾滑過他充滿力量美的精實腹部,緩慢向下,閉著眼的人身子下意識緊繃了一下。
纖細手指輕輕地握住他的分/身,仔細替他清洗。
雷飛雲受不得誘惑,毫不含蓄地變得昂揚堅挺,下一瞬,他猛地抓住她的手,眼睛睜開,似笑非笑地盯著妻子。
周佩華的臉紅撲撲的,也不知是被熱氣蒸的,還是被他身體的變化羞的。
為了替丈夫擦澡,她只著了一件輕薄的中衣,被水氣和身上泌出的薄汗濡濕,衣裳變得微透,貼在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上,十分勾人。
「華兒……」沙啞的嗓音中是壓抑的沉濃yu/望。
周佩華聲音細若蚊蚋地道:「馬上就洗好了。」
雷飛雲便不再開口。
「好了,出來我幫你擦乾。」
隨著嘩啦一聲,他健美的身軀跨出浴桶。
……
他笑著舀過熱水,替兩人沖洗身體,再用乾布巾擦乾,親手替她一件件穿好衣服,在她耳邊曖昧地低笑,「先出去吃飯,晚上再繼續。」
周佩華橫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腰側擰了一把,「現在心情好了?」
雷飛雲哈哈大笑,拉著她走出了淨房。
第9章(2)
葉家與周家何其相似!
葉御史休了繼室江氏,而周少卿在獄中亦給繼室李氏寫了休書。
江氏不賢,教出的女兒不知廉恥,李氏不賢,週二姑娘出嫁不到三月就謀害侍妾所出庶長子,被夫家休棄,周大少爺則直接死在了通房小妾的床上。
所謂娶妻當娶賢,這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實例!
正所謂惡有惡報,善有善報,老天到底是長眼的!
收到消息的時候,周佩華正在城外的莊子裡。
「休書?」她放下手中的茶碗,面容冰冷,「父親對她倒是尚有幾分情義,此時休妻,李氏倒是不必隨他經歷流放之苦了。」
荷香眼見小姐生氣,一時不敢多話,垂首立在一旁。
幾息之後,周佩華冷靜下來,重新端起了茶碗,若有所思地用碗蓋撇著浮茶。
「荷香。」
「夫人?」
周佩華再次放下茶碗,神色卻極是平靜,「咱們換個騎裝,出去跑跑馬。」
「哎,好。」
荷香轉身去將騎裝取來,替小姐換好,又將她的髮髻重新梳過,然後再拿過一頂半身帷帽。
目光落在那頂帷帽上,周佩華很是不滿地皺了下眉頭。
荷香低頭。
周佩華深吸口氣,「你也去換下衣服。」
「是。」荷香退下回自己房裡換相應的騎裝,因著小姐學騎馬,她也被姑爺押著學會了,就是為了能時時陪著小姐。
周佩華坐在妝台前,看著菱花鏡裡俏麗的容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髮髻上插著的紫玉簪。
十三許嫁,六年等待,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過了雙十年華,今年二十有一,卻還沒有身孕。國公爺今年已是而立之年,膝下卻猶空虛。
如今還好,如果她一直不能有孕,丈夫的恩愛還能一直不變嗎?
周佩華不知道,她有時甚至都不敢去想,就那麼自欺欺人,得過且過,可問題卻不是她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
她用力闔了下眼,那日內書房裡發生的一幕,至今想起都讓她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粉面含春衣衫不整的丫鬟,一臉震怒扶桌而立的丈夫——是因為她無意闖入而故作姿態,還是什麼?
她不知道,因為她當時便立即轉身,帶著荷香來了城外的莊子。
不該生氣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心頭的那把火。
她在莊子裡待了三天了,可那人卻沒有來找她。
抿緊的唇瓣用力收緊,又緩緩放鬆,如果會變心,早比晚好,她也能早一日收回自己的心,不至於年老色衰無好下場。
「夫人,咱們走吧?」
荷香在外面詢問,周佩華吸了口氣,拿起妝台上的帷帽起身走了出去。
山裡空氣清新,景色優美,讓心胸都為之開闊了不少。
主僕兩個在半山腰一處開滿野山花的地方收住了韁繩,翻身下馬。
隨侍的親衛也跟著下了馬。
「夫人,我把花採來可好?」荷香問道。
周佩華搖頭,「它們長得這般生機勃勃,何苦摘了放入那插瓶中,不過是夭折了它們的生命。」
世間女子又何嘗不像這山花,原本可以恣意怒放,卻因被人插入瓶中,圍於內院,前者失了原本的恣意,後者則慢慢失去活力,最終失去生命。
目光從山花上移向遠處,山青隱隱,鳥雀嘶鳴,山腳下田陌縱橫,好一派寧靜的田遠山野風光。
人要知足!
周佩華微微勾起了唇線,她如今擁有的已經比一般人要多了,策馬揚鞭,抬手射弩,曾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可現在她都會了。
所以,即使丈夫真的變了心,至少他曾經對她好過,那她便懷著這份美好,跟他淡淡地過下去。
好在她沒有子女,就算某一天她熬不住那深宅大院的孤寂,也不用擔心會有一個如李氏那般的繼母來為難搓磨她的孩子。
這麼一想,周佩華心裡最後一絲芥蒂都沒有了,沒有孩子真的挺好,來去自在。
小姐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是荷香卻能感覺到小姐的心情突然間變好了,她們主僕自幼相伴,情分自不是他人可比。
「咱們回吧。」
「好。」只要小姐高興,荷香也高興。
那日她沒跟著小姐,並不知道書房裡發生了什麼,但她卻肯定出了什麼事,因為小姐當時那滿身的怒意太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