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船長恭敬的上前,再替兩人互相介紹,「這位就是韓公子。韓公子,這位就是銀龍王。」
兩人互相點頭,唐麟靜眼神淡漠,但韓靖的表情卻是相當愉快。
伍妍丹不甘被眾人遺忘,朝韓靖軟軟一笑,再柔柔一福。「韓……公子。」她差點喊錯了,只是她實在不懂,為何韓靖不願讓船上的人得知他的真實身份?
「伍姑娘。」韓靖禮貌點頭。
伍妍丹笑得羞答答的,昨晚她鼓起勇氣要把自己給他,沒想到他卻點了她的穴道跑了,她還因此擔心他會一人上船,幸好如同祖父說的,他是一諾千金之人,答應會護送她回皇城,就會做到,並沒有丟下她不管,想到這裡,她愛慕的眼神又忍不住定在他身上。
韓靖刻意看了銀龍王一眼,眼神傳遞的訊息可明白了,瞧!到底誰比較像淫賊?
唐麟靜好無言,伍姑娘這個花癡可以再無恥一點,虧她一看就是出身名門的千金,什麼禮儀都白學了。
席高、袁七、董信三名隨侍看到伍妍丹目中無人,不是,是目中只有主子,再想到昨晚主子差點被她陷害,毀她清白,要負責她一輩子的事,他們可是努力的壓抑心中的厭惡感。
他們看過很多心儀主子的女子,但沒有一個像她這般毫無矜持。
唐麟靜沒興趣看花癡女耍花癡,低聲交代葉寬派人去將羅嘉香找回來,便轉身往甲板的另一頭走去。
韓靖想也沒想的就跟上去,伍妍丹也連忙跟上,但席高等人早已接收到主子的眼神示意,同時上前擋住她的去路。「我家主子跟銀龍王有事要私下談。」
伍妍丹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轉往船首,氣得她用力跺腳,便領著兩名丫鬟回艙房了。
「咱們昨晚才比試過一場,銀龍王的反應也太冷漠了。」韓靖對於眼前人全身散發著「離我遠一點」的氣息視而不見,笑咪咪的走近。
「韓公子認錯人了。」唐麟靜說得直接。
「是嗎?只要我能再摘下你的面具,就可以證明我是不是認錯人。」話音方落,韓靖便出手了。
唐麟靜急急往後一退。「技不如人,我承認了。」
四周的船隻不少,還有許多雙眼睛是看著他們這裡的,她的面容絕對不能曝光。
「我就說嘛,雖然戴銀龍王面具的人不少,但能有這般威嚴氣勢,還有一身好功夫的,也只有銀龍王才夠格。」韓靖笑吟吟的說著。
威嚴?她是他手下敗將,這是故意嘲諷她吧!
望著那雙冒火的黑眸,韓靖更加快意,他的手下花了半年時間調查銀龍王,近一個月才好不容易有所斬獲,昨晚能摘下銀龍王的面具真是意外之喜,想到後續的計劃能夠因此更容易進行,他的心情更是大好。
「真沒想到咱們這麼有緣,不只不打不相識,還修得同船渡。」韓靖笑道。
這種事也值得拿來說嘴?依她現在的職業,搭船打架的人還會少嗎?難道她跟所有人都有緣?她嗤之以鼻,懶得理他。
正巧,葉寬、聶老船長跟韓靖的三名侍從說了些話後,走了過來。
聶老船長先恭敬的向韓靖拱手一揖,這才向著唐麟靜道:「剛剛羅夫人派人過來通知想在易城多待幾日,她也已另行安排船隻,所以只要銀龍王照合約護送歷恩號安全抵達皇城即可,我們可以準備開船了。」
韓靖微微一笑,那位夫人其實不是自願留在易城的,但這艘船上有一個纏人精就夠了,他可不想在接下來一個半月的航程中,耳根都難清淨。
「坐船的人跟當初的不同,這可不符合我們簽定的合約內容。」唐麟靜說道。
依照護送的人或貨物的價值高低,收費標準也跟著不同,風險愈高的,收費自然得提高,這一點,天濟盟與各船長合作時皆有言在先。
聶老船長面露困窘,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響應。
韓靖看著唐麟靜,好整以暇的開口了,「船長已告訴過你會增加七名船客,據我所知,你接受了,況且你也說過,因為這七名船客而發生的災難,責任不在天濟盟。」意思是,責任早已撇得一乾二淨,何來符不符合之說?
「話是沒錯,但你們看來並非普通百姓。」唐麟靜也不拐彎抹角。
「天濟盟護航標榜的就是一次航行不打兩次約,所以一旦合約簽定了,坐船的人是誰、又是什麼身份,應該不是問題吧?」韓靖饒富興味的反問。
悶!唐麟靜的明眸瞪著眼前志得意滿的俊顏,辯才無礙的她難得語塞。
第2章(1)
碧海藍天下,歷恩號靜靜航行。
唐麟靜站在甲板上,卻得頻頻提醒自己不要往左邊看去,因為某個人正慵懶又不失貴氣的斜躺在貴妃椅上,一雙深邃黑眸總是盯著她,眸光有時帶著戲謔,有時又帶著一抹調侃,偶爾挑眉,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算計什麼。
這艘大船長又寬,二樓設有廂房暖閣,下方則另有住宿艙房,要真想閃躲一個人,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也不是第一回碰到討厭的船客,但這位韓公子找她的能力與打敗她的功夫一樣強,不管她有多麼努力的避開他,他總能找到她,黏著她,在她忍不住劈頭問他原因時,他偏偏有一個再完美不過的理由——
當然是要避開伍姑娘,被她那老是滿含情意的眼神盯著,本人消受不起,但她看到你就像老鼠看到貓,馬上走人。
她也知道伍姑娘對戴著銀面具的她並非害怕,而是討厭,說來,她還是很佩服伍姑娘的,不需要開口,眼中的濃濃嫌棄就夠嗆人了。
如今航行才進入第三天,尚未駛出什剎省,唐麟靜卻覺得好似已經航行了個把月,理由無他,因為韓靖像背後靈似的頻頻現身,她往東走,他就往東,她往西走,他亦往西,偏偏,他身後一直有三名隨侍緊隨,再加上來來去去的伍姑娘主僕,她身後老是纏著這麼一大串肉粽,怎麼不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