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幸福的另一種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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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頁

 

  「是我願意和他在一起,一點一點地構建起我們的幸福!」朝露氣得面紅耳赤,「方蘊洲,你要再敢侮辱我的男朋友,我絕不原諒!」

  方蘊洲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慢慢地低下頭。轉身時,他目光複雜地望了她一眼,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朝露,也許你認為我是出自私心,蓄意要破壞你追求新的感情,可事實不是這樣的。你記不記得?早在你和他交往之初,我就和你說過,你根本不清楚家裡有一個殘疾的成員會是怎樣的光景,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嗎?」

  朝露被他話裡少見的憂傷觸動了,她迷惑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

  他合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因為我有一個殘疾的女兒。你想見見嗎?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見她,你就會明白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不讓你陷入可以預見的悲劇裡。親人或愛人殘缺的悲劇,是無論如何都填補不了的傷痛,我無從選擇,但是你還有選擇!」

  第9章(2)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坦白弄懵了,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方蘊洲已下樓離去。

  方蘊洲曾經提過那場短暫而失敗的婚姻,卻從來沒提過他還有一個殘疾的女兒。人生的不幸那樣多,即使是像方蘊洲這樣表面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天之驕子,也總有不為外人道的苦楚無奈。

  看似完美的蘋果背面,也會有上帝的咬痕。

  她終於理解方蘊洲為何如此堅決地反對她和褚雲衡交往,他是過來人,知道和殘疾人相處的心酸,因此,他才更加不信任褚雲衡能給她帶來幸福。

  但是,褚雲衡不是一般人,他能給予她的,比任何一個外表看似完美的人都多,這一點別人或許很難理解,但那又如何?在感情的世界裡,她才是能給他打分數的唯一人選。

  而褚雲衡得到了滿分。

  朝露回到母親的臥室時,褚雲衡正用右手在替賀蕊蘭按摩。

  她拋開方蘊洲的話帶來的震動,走向母親的床頭,蹲下身托著腮幫子,歪過頭打趣褚雲衡,「你到底會不會啊?我媽的腰才受過傷,別給按壞了。」

  褚雲衡只是笑笑,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賀蕊蘭搶白,「小褚按得挺舒服的,至少比你強。」

  「哎喲,媽,雲衡就剩一隻手了,你也真忍心勞動他,他一會兒還要拄手杖下樓呢。」朝露撒嬌道。

  「瞧瞧,真心話出來了不是?」賀蕊蘭樂呵呵地指指褚雲衡,「原來不是擔心按壞了我,是心疼你呢。」

  朝露一手一個,把褚雲衡和母親的手牽住,笑道:「你們兩個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都心疼。」

  賀蕊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落到褚雲衡身上,她略坐直了些,語氣變得鄭重,「小褚,或者,我該和朝露一樣叫你的名字,這樣更親切些。雲衡,我剛到你家的時候,你剛上研究所,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清俊又懂事的孩子,一眨眼,你都三十多歲了,時間真快啊。那時我怎麼也想不到,你會和我的女兒扯上關係,因為你太出色了,我不敢想。」

  朝露和褚雲衡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賀蕊蘭親熱地在褚雲衡的手上拍了拍,「過去的事,我相信你是放下了。雲衡,我絕不是要拿那時的你和現在做對比,你現在也還是很好的孩子。你能和朝露在一起我很開心。」

  「阿姨,我車禍昏迷那幾年累著你了,難得你不嫌棄,一心撮合我和朝露,我心裡實在有說不出來的感動。我不敢誇口朝露跟了我不會受半點委屈,我畢竟有殘疾,跟著我委屈是一定有的,不便之處更是難免,我只能盡我所有的力量來做到一件事——讓朝露的幸福比委屈多上許許多多倍,讓她這一生盡可能的少流眼淚、多笑笑。」

  賀蕊蘭欣慰地點點頭,「你這麼懂事,我也不怕讓你知道我這當媽的心。有時候,我對你也會有不放心的地方,就拿剛才來說,也不怕你惱,有那麼一小會兒,我的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把女兒交到你的手上會不會太過於冒險?你能不能照顧她一輩子?因為有時候,女人是多麼需要一雙堅強有力的臂膀啊。雲衡,你不會怪阿姨這樣直白吧?」

  「阿姨,你說的這些我都瞭解。我也曾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能力負擔起朝露一生的幸福。可是……」他溫柔的視線投向身旁的女友,神情溫柔而眷戀,「朝露說服了我。」

  賀蕊蘭微微笑了笑,舒了口氣,「日子終究是你們自己的,好好過吧。」

  談完這些,朝露挽起袖子做晚飯,簡單的吃過後,她送褚雲衡下樓,幫他攔計程車。

  只是等他上車後,她仍然站在原地未離開,戀戀不捨地望著車內的他,她有些期待,卻又說不清到底在期待什麼。

  終於,褚雲衡按下車窗,笑著嚷了一句,「嘿,要不要陪我去兜兜風?」

  她兩手捧著臉,孩子似的笑了,立即傻兮兮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兩位要去那兒?」司機問。

  褚雲衡看著朝露笑道:「請問最近的銀樓在哪裡?」

  「你訂婚了?」

  朝露合起方蘊洲剛簽完字的文件,摸了摸左手中指上的鑽石戒指,點頭道:「是的。」

  方蘊洲把筆插回筆筒裡,歎了口氣,「預備什麼時候宴客?」

  「飯店一時半會兒也訂不到,估計要明年了吧,我們打算這個禮拜六去公證,後面的事慢慢再籌備。」

  「這禮拜六公司安排了旅遊,你忘了嗎?」

  每年夏天公司都會安排員工分批旅遊,算是度假加避暑,朝露今年報的是最後一批。

  「哦,對耶!」朝露確實忘了,不過她心思一轉,突然興起一個念頭,「我們公司的旅遊是不是允許帶一位家屬同行?」

  方蘊洲一楞,「是這樣沒錯。」

  「未婚夫也算是家屬吧?」朝露下意識地把檔案夾抵住下巴,臉上露出紅光,嘴角的微夭像是噙著一抹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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