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三嫁不是簡單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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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安羽皺了皺鼻子,想了一會才道:「你覺得月盈是個怎麼樣的人?她和芸娘真的親如姊妹嗎?」

  「你怎會突然問起這個?」

  安羽有些猶豫不決,畢竟這只是她的推測和想像,但要是不經查證說出口,就會變成污蔑。

  「在我面前,你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歎了口氣,安羽只好從孟寄蘭的那封信說起,再帶到昨晚落井的前一刻。「當然,這只是我在胡思亂想,湊巧連結在一塊罷了。」其實,教她敲起警鈴的,是因為當初蘇芸娘死時,胡娘子是第一個發現者。

  一切聽起來都合情合理,矛頭全都指向了孟寄蘭開宴卻背地裡殺人,可如果將胡娘子與蘇芸娘的交情拿開,就會覺得事情並不單純。

  秦文略聽完,濃眉跟著深鎖,教安羽不禁內疚了起來。「就說了,是我胡思亂想,你別跟著我起舞。」

  「不,我心裡也有個疙瘩,倒不如想個法子測測,要是你想岔也得還胡娘子一個清白,但如果真是她……她至少要告訴我為什麼。」

  「嗯……」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因為她想不透的也是這一點。

  就算兩人並非親如手足,但要殺一個人必須有足夠的動機。她想知道的是胡娘子的動機,想知道那會不會是旁人安插在王府裡的眼線,哪怕可能危急七王府的皇親重臣都被肅清了大半,但防患未然是必要的。

  查清楚總是好的,心裡放著疙瘩,只會讓人愈來愈多疑。

  陰霾的天候愈近黃昏,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尤其走在前往小院的小徑上,林木間更透著一股即將下雨的青草土味。

  安羽無聲地走著,走進那座角門附近的小院。院門不大,院落格局也是小巧取勝,正面三間房,上了廊,過中堂直入後院,後院裡月季花正盛放著,有單瓣、重瓣,有小如櫻桃,亦有大如手掌的,白的、粉的、黃的、紅的、玫瑰紅、艷桃紅,就這般爭奇鬥艷地佔據了後院每個角落,任由香氣在夜色裡幽雅地浮動著。

  不知怎地,她竟有些恍惚。

  閉了閉眼,往前走了幾步,瞧見一座墳,而胡娘子就蹲在墳邊拔著野草,一旁還擱了只木桶。她望向那些或艷開或含苞待放的月季花染上一片濕潤,一叢叢充滿生命力的往上延展著。

  她想,這裡的一草一木應該都是胡娘子親手照料的,就連墳,也是她細心地除去雜草,才能讓這座小花園如此地生氣蓬勃。

  她誤會她了嗎?是她不該再追究這件事嗎?

  正要回頭,不慎踢到了一旁的小石,發出了聲響,胡娘子猛地回頭,那神情像是萬分震愕恐懼,哪怕只是一閃而逝,卻也教她捕捉得一清二楚。

  「娘娘怎麼會來到這裡?」胡娘子趕忙起身,見她身後壓根沒人。「怎會連個丫鬟都沒帶在身邊?」

  安羽笑了笑,道出之前想好的說詞。「王爺說這座小院裡擱了把琴,所以我就來幫他取琴。」

  「在琴房,我帶娘娘過去。」

  安羽點點頭,跟在她的身後。琴房就位在三間房的右側間,書架上擺了不少書畫,更有不少琴譜,她正翻閱著,胡娘子已經將掛在牆上的琴取下。

  「王爺偶爾會到這裡彈琴,這琴我只要一得閒就會取下擦拭。」

  安羽側眼瞧著胡娘子若有所思地抱著琴,眉眼一沉,輕聲道:「你為何要毒死我?」

  胡娘子楞了下,像是疑惑自己聽見什麼。「娘娘,你說什麼?」

  「我說……月盈,你為什麼要毒死我?」那般輕柔的嗓音伴隨著震天價響的雷鳴,嚇得胡娘子鬆了手,琴掉落在地,腰折弦斷。

  她瞠圓了眼,閃電瞬地映亮了房裡,嚇得直往後退,轟的一聲,雷聲大作,雷鳴迭聲而起,伴隨著疾風驟雨,她跌坐在地,閉上眼哭喊著,「我不是故意的!芸娘,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羽直睇著她,無聲地歎了口氣,望向門外的秦文略和蘇嬤嬤。

  「為什麼?」秦文略大步踏進房裡,沉聲質問著。

  「月盈,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和芸娘情如姊妹,你怎能下得了手,還在我面前虛情假意?!」蘇嬤嬤沉不住氣地衝上前抓著她。

  胡娘子張眼,見秦文略已逼到面前,還有緊抓著自己的蘇嬤嬤,她驚懼不安的好像現在才看見安羽。

  「我……我是被逼的……那時,宮裡有個貴人托了楚尚宮來探我,給了我一包藥,她說貴人不希望芸娘肚子裡的孩子出世,要我照辦,我不肯……她說如果我不照辦,便要毀我全家,要我三思……我托了人回家探望我的家人,才知曉我爹爹莫名其妙在街上與人爭執被打死,我怕,我怕如果我不照做,我的兄長姊妹也會出事,可我誰也不能說……」胡娘子聲淚俱下地哭喊著。「所以,我慫恿著孟側妃開小宴,趁著蘇嬤嬤在廚房忙著時,來到芸娘這兒,在她的晚膳裡下了藥,我想那應該只是打胎藥,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我真的不知道!」

  「你為何不跟本王說?!」秦文略怒吼著,一拳擊在桌上,裂出了條縫。

  「我不敢說!芸娘死後我就更不敢說了!我怕我毒死芸娘的事會被發現,所以才會把事都推到孟側妃開小宴……」

  「所以當娘娘開始查這事你就擔憂了,趁亂將娘娘推進井裡?」

  胡娘子跪伏在地。「是我的錯,我怕王爺發現,我怕嬤嬤發現……」向來冷靜自持的她竟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每天都到墳前請求芸娘的原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文略冷肅著眉眼,一把揪起她的發,冷聲道:「本王問你,你是否與二王爺一派有所瓜葛?」

  「沒有,奴婢沒有!奴婢不知道昨晚會發生那些事!」

  「本王再問你,宮中那位貴人是誰?」他如果沒記錯,楚尚宮是六尚首席,與皇后最為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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