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三嫁不是簡單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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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不過,這頭髮到底是多久沒洗,為什麼泡沫一下子就不見了?談瑞秋搓了幾次皂角,發現他的頭髮依舊以可怕的速度吞掉了泡沫,於是乾脆拿皂角搓他的發,幾次下來,終於有了泡沫,教她痛快地洗著。

  夾間裡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響,逼得秦文略不得不開口找話題,化解心中莫名的尷尬。

  「……你倒是挺熟練的。」

  「嗯,又不是沒洗過。」她不假思索地道。

  她也幫她老公洗過頭,不過頭髮沒這麼長沒這麼細就是。

  秦文略微張眼,沉聲道:「這事別在外頭與人說。」

  談瑞秋沒心眼地問:「什麼事?」

  「你現在的身份是七王妃,別在外頭提過往的事,會惹出沒必要的麻煩。」

  「我知道。」她沒傻得到處跟人宣揚。「只是說給王爺聽聽罷了。」

  「我不想聽。」幾乎沒細想的,話已脫口而出。別說他的直白教談瑞秋呆了下,就連他自己都為之一楞。

  談瑞秋有種說不出的悶,感覺像是兜頭被潑了盆冷水,不禁腹誹他是個小心眼的男人,可以在她面前提芸娘,她卻不能在他面前提其他男人……嘖,他明明沒把她當成妻子,卻還管束這麼多,真是個教人受不了的破年代!

  就在秦文略擦澡到一半時,徐賁回府了,接手了談瑞秋的位置,將他給打理得渾身清爽。可一進寢房,卻不見談瑞秋的身影,秦文略原是不以為意,但眼看著掌燈時分將到,正要差人去喚,她才姍姍來遲。

  「去哪了?」

  「回房沐浴。」她淡聲道,不提沐浴時還被迫聽文嬤嬤耳提面命一大堆,聽得她頭昏腦脹,前來主屋時,見到蘇嬤嬤吩咐丫鬟守在各個通往主屋的腰門上,不允其他兩位夫人衝撞了聖駕。

  一屋子麻煩事,想到就煩。

  瞧她一臉淡然,秦文略本想說什麼,聽見外頭小廝來報,儀鑾司已經到了,徐賁趕緊攙著他起身。

  「進花罩後頭,皇上到時再問安即可。」臨走前,他不忘再囑咐一次。

  「嗯。」

  談瑞秋悶悶地應了聲,直接走到花罩後頭。原本她這時候應該要緊張到渾身發抖的,托他的福,現在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會有太大反應。

  啐,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雖說他比時下男子要顯得大氣得多,但骨子裡終究是這年代粹礪出的男人,十足的沙文,哪怕不是他的所愛,也不許他人碰觸,真不愧是尊貴的皇家血統。

  心裡腹誹了好一陣,聽見外頭陣陣腳步聲,她趕緊收斂心神,在花罩後頭站直了身子,待人一進屋,她隨即朝前福了福身。

  「臣妾叩見皇上。」她刻意一再壓低聲音。

  東秦皇帝秦世淵正和秦文略走進屋內,朝花罩那頭睨了眼,卻不急著要她起身。

  秦文略疑惑地望向皇上,便聽秦世淵似笑非笑地道:「起身吧。」

  「謝皇上。」談瑞秋鬆了口氣,隨即又退上一步。

  秦世淵審視著秦文略的神色,隨即道:「文略,先坐下,朕瞧你的臉色不太妥。」

  「是兒臣逞強了,不過這幾日在王妃的照料下,確實是好了許多。」秦文略從善如流,在一旁的錦榻上坐下。

  蘇嬤嬤領著丫鬟在榻上擺上八角雨花石小几,布上了茶水和三碟點心,隨即退下。

  秦世淵端起了茶水,突地歎了口氣。

  「皇上有心煩事?」秦文略淺呷了口水,狀似漫不經心地問。

  「你在王府養傷,壓根不知道朝中一堆渾事。」

  「可有兒臣能為皇上解勞的?」

  談瑞秋在花罩後聽著,總覺得這兩人的對話……好假。皇上很做作地歎氣,秦文略很配合地詢問,於是皇上就很順理成章地訴苦,秦文略更是配合度極高地接問,她想,接下來皇上已經準備將一堆事交給他了。

  如談瑞秋所料,下一刻秦世淵便道:「你趕緊把身子養好才是正事,你麾下的幾名副將一回京,朕便封賞了一番,各自安排進京衛和兵馬衛,而你,朕等著你康復,掌管五軍都督府。」

  秦文略佯訝道:「掌五軍都督府的不是長都侯嗎?」長都侯是四王爺秦文韜的母舅,掌都督府已經好幾年了,不知是犯了什麼事,竟教皇上摘了軍權。

  他在府裡養傷,雖不知外頭世事,但不管朝中有何變化,他都不會意外。他的婚事是一招暗棋,掣肘鎮國公與次輔;至於長都侯被拔權,肯定是皇上準備大肆肅清,替他心底的皇儲鋪路。

  秦世淵疲憊地歎了口氣。「這事你不知曉,去年秋狩時,你二哥出了事,受了重傷,養了大半年才下得了床,而這事朕差了暗衛細查,查到今年才有些眉目,可這實情真是教人心寒。」

  秦文略替他斟了杯茶,隨即起身,掀袍單膝跪下。「兒臣不孝,未能替皇上分憂解勞,反倒亂上添亂,還請皇上恕罪。」

  「說那什麼話,快起來!」秦世淵一把將他扯起。「你是在外征戰,立下戰功而歸,哪裡添亂了?教朕心痛的是暗衛查到最後,發現竟與你四哥有關,秋狩時使暗箭的竟是昆州衛所的兵馬,有本事差遣其他衛所兵馬的,除了五軍都督還有誰?朝長都侯一查,才發現他竟暗暗調動地方衛所兵馬,圖謀不軌。」

  秦文略心裡暗暗笑著,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痕跡。「皇上認為除了長都侯,四哥也脫不了關係?」

  後宮裡,身份最尊貴的莫過於皇后與嬣貴妃,而二王爺是皇后所出,四王爺是嬣貴妃所出,兩方人馬互相較量,私下暗鬥早已積怨甚久。秦文略笑了笑,心想去年秋狩的事拖到今年才發作,算來皇上也極具耐性,教皇上等到機會了,又或者該說皇上是一直製造機會逼他們造反。

  「你四哥與二哥向來不對盤,可朕怎麼也想不到你四哥竟會痛下毒手,暗殺親兄,如此手足相殘教朕心痛難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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