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他賊兮兮等著扒糞的欠揍表情,要不是他是她的衣食父母,她還真想一腳踹下去。
「依我看,你和宋大人還真是半斤八兩,像個十成十了。」都是那種自以為正人君子,實為滿腹扒糞衝動的變態。
「喂,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拿那傢伙跟我比,把我當成什麼了?!你怎麼好的不學偏少若凡,一開口就要把人逼死是不是?你剛才收了我五兩銀子,別忘了你的差事還沒完!」
安羽一轉身,摸摸他的頭,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二爺,你真的好可憐,三爺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我真是捨不得。」
「對呀,那個混蛋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當初這牙行也是他要開設的,是他去跟祖母說的,可到最後他把事情都丟給我,現在還搬去武平侯府,搶了我夢想中的小泵娘……我恨他、我恨他!」
安羽嗯嗯嗯地附和他,當個安分的傾聽者,中途還因為他陷入了抱怨迴圈,內容無趣到讓她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但沒關係,這五兩很好賺,她希望三爺可以多欺負二爺一點。
其實,李叔昂看似精明,但某方面來說,嗯……他其實很小孩子心性,很好安撫,也很容易轉移注意力。
先把他安撫好了,就不會再找她問秦文略的事,況且往後她應該不會再遇見秦文略,哪怕再遇見,她也不用怕,因為他根本沒認出她是誰。
如安羽所料,接下來的日子她沒再遇過秦文略,反倒是在牙行裡,從上門交易的商賈口中得知了他的消息。
聽說,之前皇上為了追查二王爺遇襲一事,要都察院嚴查此案,眼看著事證就要將四王爺給往死裡打了,豈料轉眼風雲變色,郎當入獄的變成了素有賢名在外的六王爺,而且頭上扣著還有另外兩條大罪。
據說,當初七王爺支援西北,那幾場仗打得那麼硬,是因為兵部和戶部合謀,援糧根本不足,逼得邊防總兵宋綦不得不與外族私通,要知道與外族私通可是死罪呀。這事,聽說是皇上與秦文略進了武平侯府時,宋綦親口證實,繼而查辦起戶部和兵部。
這一查,牽連十分廣大,而幕後黑手正是六王爺,這人證物證皆有,逼得六王爺不叩首認罪都不成,於是四王爺恢復了自由身,六王爺被斬了,至於其他被牽扯在內的戶部和兵部首長,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全被抄家滅門,女的進教司坊,男的流放,而寬王則是被削藩,反正只要被牽扯其中的官員下場都極慘。
聽完這一票消息,她只能說,皇上真的太陰險了,竟讓兒子們自打擂台,還順便肅清朝中黨派,真不知道天底下怎會有這種父親。
不過,這其中還有更教人意外的,原來牙行的李三爺的真實身份是名滿天下的宋綦,更是宋綦的胞弟,更可怕的是,秦文略竟跟皇上求了恩典,讓宋綦之妻似錦成了他的義女。
這消息一出,滿京城的人莫不嘩然。
別說大伙驚訝得掉下巴,就連她都覺得這簡直是一樁另有隱情的陰謀。要知道,秦文略尚未而立之年,可似錦已是年滿十七……這到底是要如何以父女相稱?
於是,坊間出現了無數種版本的流言,好比說,宋綦賣妻求榮,又或者是宋綦為救其兄,忍辱送妻等等太多太多直指秦文略惡染民女的說法,說到底收為義女不過是個幌子,而事實上……哼哼哼,耐人尋味啊!
而她,絕不會被三人成虎的謠言給動搖。
因為,她認為秦文略真的是惡染民女了!當年他也求過恩典,可那時是為了蘇芸娘,如今再求恩典,要說沒有半點兒女私情,她才不信!說不准似錦的掌心裡也有紅痣,被他瞧見之後,哪怕已是人妻,他也非要強求不可。
別以為她是道聽塗說定了他死罪,事實上她曾經聽牙行裡的牙郎提起,秦文略與似錦同搭馬車進牙行,而且還是由秦文略抱著她下馬車的。
那天剛好她休假,窩在後院沒瞧見,要不她還真想瞧瞧他到底用什麼樣的表情將人妻給抱下馬車的。
說到底……他真是個渣呀!
虧她當初被他的癡情給逼出了不少淚,結果咧,事實證明他真的不是東西,真不是東西!
「安羽,我出的不是這個價,你這指比錯了。」
安羽頓了下,呆呆地看著自己比出的中指,隨即乾笑地換了手勢,分點心神投入眼前牲口的買賣裡。
可惡,她都忘了自己正在工作,都怪面前的孔老爺子不專心談生意,無端端又提起秦文略。
「聽說呀,皇上一見那位似錦縣主脫口說了,其實不當義女,要當侍妾也是可以的,接著,你知道怎麼著?」
一聽孔老爺子又在說八卦,她實在不想聽,可她耳朵是不能控制的,偷偷地拉長一點。
「怎地?」
「王府都快要鬧翻天了!聽說七王爺壓根沒將王府裡的正妃和兩個側妃放在眼裡,甚至誰都不要,一得閒就往武平侯府去了。」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也是,要怪也只能怪李娘子太過傾國傾城了。」
安羽默默地沉下臉。似錦她是瞧過幾次的,非常蘿莉的小泵娘,用現代的眼光去形容,會覺得似錦有時像是小惡魔般的迷惑人心,有時又像落入凡間的天使那般無垢澄淨。
是女人,在她面前都會自慚形穢,是男人,在她面前都會化身惡狼,所以說,秦文略說穿了也不過是個沾滿七情六慾的渣男罷了!
想著,她悻悻然地比出個手勢,但不再是比中指,而是牙行的指頭術語,一個成交的價格,決定要快速地結束這場讓她很不愉快的買賣。
「好,就這個價!」孔老爺子滿意地喊著,對面的顧老爺也同意了。
第八章 擔任牙郎賺銀兩(2)
安羽微頷首,終於可以不用再聽他們說秦文略的八卦,正欲離桌,孔老爺子忙道:「安羽,茶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