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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臘月的天氣出征,京城雪都積了數吋,海邊更是冰凍一片,榮兒跟蔚驥不去想大房父子都在戰場上,自己卻在暖房裡舒舒服服,只想著大房有爵位,大房做這一切事情都應該的。

  鼎兒一向心軟,若自己走了,一定也會照拂弟弟,不過二房卻是不會感激,在他們的想法裡,賴上大房一生一世才叫公平。

  鼎兒願意照顧榮兒,蔚英也不介意給蔚驥金銀,可是,難不成以後盛林一家子大小也要靠著才出生幾個月的盛宇嗎,這樣下去,二房什麼時候才能獨立?這樣下去,大房只是損失一點金銀,二房卻真的要一蹶不振了。

  還是趁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分家吧,榮兒一家子總得開始學習自立,加上自己在一邊幫忙,好歹能學上幾分本事,將來若是大房不理睬,也不至於流落街頭。

  那年,京城發生了幾件大事。

  長公主思念蒼間郡王太過而發瘋,平海侯府被削了爵位,在陸家老太太的主持下,開祠堂分了家,舊侯府已經改匾額為「陸宅」,留給二房,大房則是另外買了一個商人的舊居暫住。

  都說陸家倒楣,八十年爵位壞在一個不會打仗又想奪權的郡王身上,但即便是削爵這樣的大事,在轉瞬萬變的京城中,也沒幾個月的熱度,很快的眾人就忘了。

  至於喬翠喜,自然是不管牆外事,身為陸家大奶奶跟喬家大小姐,事情太多了,才生下第二個兒子沒多久,宗德成親了,宗和也成親,梅姨娘看著實在沒盼頭,自請出府,喬翠喜連著許詩秋一併給了休書,打發出去。

  宗德寵妾,院子鎮日雞飛狗跳,宗和那裡倒是好,月兒很快懷孕,平安產子,給宗和張羅的兩個侍妾,也都十分爭氣,開枝散葉的速度讓段氏忙得不行,但家裡有孩子總是好事,每個月回喬家一趟,都覺得段氏氣色十分好,就連喬老太太的白髮都黑上幾分。

  至於陸家,分家沒幾年,二房就準備賣宅子了。

  好笑的是,牛宜馨不知道陸家分家,只聽到陸家削爵賣宅就以為沒落了,打聽到陸大奶奶每月初二會上昭然寺上香,故意去那裡堵人——她當初都願意當妾室,喬翠喜還是不願意嫁進黃家,而她一個沒嫁妝的正妻在夫家怎麼可能過得好,連下人都能奚落她,這一切都是喬翠喜害的。

  在昭然寺中看著喬翠喜帶著一群丫頭婆子上香,牛宜馨大步過去。

  她身邊的嬤嬤早得她吩咐,道:「這位是戶部黃大人的三媳婦,你這民婦還不過來行禮。」

  喬翠喜只覺得好笑,「黃三爺若是當上官職,三奶奶有了夫人頭銜,我自當行禮,現在你是奶奶,我也是奶奶,可沒有行禮的必要。」

  牛宜馨氣結。

  「不如給我行禮吧。」旁邊一個聲音道:「我夫君是糧部九司的呈官,我有夫人身份,黃三奶奶可要跟我行禮?陸大奶奶自然是不用的。」

  正是蔡月兒。

  喬宗和任職糧部九司,她是正妻,真正的官夫人,嬤嬤丫頭後面也跟了好幾個。

  喬翠喜看得哈哈大笑,「月兒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說一聲。」

  「在後頭抄完經這便過來了。」

  佛堂大門這時又走進幾人,前面兩個孩子一見喬翠喜,立刻撲上來粘著,「娘啊娘的」喊個沒完。

  女人摸摸這個頭,又摸摸那個頭,這個也乖,那個也乖,都是娘的小乖乖。

  陸蔚英大步跨進來,「笑什麼這麼大聲,外頭都聽得清楚。」

  「沒事。」

  「上完香了,這便走吧,宗和在外頭等著。」

  「娘。」比較小的男娃跺著腳,「抱我。」

  「娘的肚子裡有弟弟,爹爹抱你。」陸蔚英一把將小兒子撈起來,「走吧。」

  一群人就好像沒看到牛宜馨一樣,邊說邊向外去了。

  牛宜馨看著看著,想起當年湯姨娘對自己幾番暗示,自己卻貪圖富貴主動勾搭黃少爺,直覺得後悔不已。

  尾聲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又又又是這樣!

  她簡直快要氣死了,趙國強那小人,老是改她企畫,有本事改又沒本事擔,效果好就搶功,效果不好就說「我已經跟她提點過了,但她就是不肯改」。

  媽的。

  因為有這種沒腦子又沒肩膀的主管,導致他們企畫部長期低迷,因為不管做出再好的東西,都會被沒有專業素養的人亂改,最哀傷的就是趙國強有背景,就算他們一票人上書抗議,也沒用。

  他們整個部門有七成女性,每次開完會都是一片萎靡,男朋友們就會趁著中午過來送個愛心餐盒、送個盒裝玫瑰之類的討女友開心,她每次都是一個人看著同事們從氣呼呼被哄得在臉上開出花,真羨慕哪,她人生中第一個鑽石戒指還是自己花獎金買的,她不是拜金,她其實想從喜歡的人那裡收到鑽石,就算是很小很小很小的也可以——

  喬翠喜睜開眼,看到青花色的金繡帳子時還有些發怔,對喔,她穿越了。

  到底是怎麼了,她自從生了盛宇後,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前生的事情,連自己的樣貌都忘得差不多了,怎麼會突然夢見呢……

  「醒了?」

  看到陸蔚英,喬翠喜笑了。

  男人把她扶起,替她倒了水。

  她正覺得有點渴,接過一口氣喝完,接著又喝了一杯,這才覺得好些,「怎麼這樣早回來,不是約了劉老闆要過地契嗎?」

  到官府過地契是很漫長的事情,但因為要畫押,沒辦法交代帳房,得自己跑。

  「都到了戶部,他跟我說覺得自己還是虧了,讓我多加一百兩,我便走了。」

  「這人怎麼這樣。」

  「一百兩不多,若是談價格時他要一千一百兩,我會給,但已經說定價格到了戶部才開口要價,想得可好,這種人即使過了戶,隔三差五還是會覺得自己顧了,也是麻煩。」

  「就是。」她完全站在丈夫這邊,「反正京城又不是只有他有地,他賴皮,我們就讓辦事先生再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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