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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頁

 

  陸家削爵後,依照陸老太太的意思,既然已經買了田產,那便開幾間鋪子,田里出什麼,鋪子賣什麼,很安穩。

  剛剛開始,陸一鼎跟陸蔚英也是這樣想,但過不到半年,喬翠喜就覺得他蔫了好多,賣糧是很穩,但對他這種個性的人來說,完全不適合。

  有陣子他就不管鋪子了,開始讀大黎商法,三天兩頭往外跑去吃飯,吃完也沒見哪裡高興,就在本子上抄錄哪裡好,哪裡不好,後來被她摸出來了,他想開飯館呢,不過陸家存銀也不過就這幾年,加上買這暫住的宅子,又還有正在蓋的宅子,去掉了大半,他自己能動的銀子不到一千兩,喬翠喜算算自己的私房,全部給了他。

  男人也沒跟她推托,有了銀子,便開始運作起來,找地、買地、找先生畫各種樣式,喬翠喜把自己的廣告長才加上現代知識告訴他,陸蔚英這個古代菁英,消化極好,很快的應用上手,第一間臨江館日日都是八成滿座,吃飯時間更是一位難求,現在京城裡誰不知道陸家飯館,一間一間開著,火紅得很。

  大部分以大黎菜餚為主,另外幾間專門賣鄰國菜,別看西瑤菜色辣尖,一開館子,京城喜歡吃辣的人都往那裡去了,各色辣椒都是早晨送過來的,保證鮮辣,也有只招待太太奶奶的,掌櫃到點菜丫頭都是女人,太太奶奶不用忌諱太多,可以放鬆一下。

  有高級的,當然也有平民化的,碼頭附近有一間開十二時辰的便宜飯館,都是一些簡單的湯麵拌飯,也有油紙包了就能走的菜肉餅。碼頭卸貨得看水流速度,什麼時間到不一定,有了這間店,倒是不怕餓肚子,別個地方什麼時候歇息不知道,但這陸家小館肯定開著,一傳十,十傳百,有些工人懶得跑,想吃東西都直接上這裡,生意好得不行,一頓十文,但每個月卻能淨賺兩三百兩。

  陸家飯館、陸家西瑤飯館、陸家小館、陸家點心鋪……不到幾年,各種吃食相關鋪子已經開了四十幾家,中間當然有失敗之作,例如素菜館,古人沒有養生觀念,加之京城富庶,所以生意真不怎麼樣,只開一年就收了,但這反而讓陸蔚英活得更精神,是啊,他就是個將門之後,喜歡挑戰,最近正準備開個古代度假村,光是看地就忙得不行。

  至於喬翠喜的私房,自然早就還給她了。

  陸樂暖生了一對雙胞胎,許氏實在忙不過來,帳本哪有雙胞胎孫子可愛,找個日子把帳本跟鑰匙往她這裡一放,不管了。

  所以現在陸家是她管鑰匙,至於帳目,她個人比較簡單粗暴——田產賣糧收益是一本帳,累積得差不多了就買鋪子,給陸樂暖當私人產業。

  至於飯館的淨銀,他們夫妻拿一半,另一半則支撐公帳。

  公帳包含各人例銀,下人的月銀,食衣住行等各種支出,當然還有一一房過來借支銀時,也是從這邊出帳,主要由帳房先生整理,她負責看帳就好。

  陸老太太與許氏對於這種處理方法,是很滿意的,還誇獎了她一番,說她身為嫂子懂得疼愛小姑云云,她當然不好說,她只是懶得一條一條算。

  喬翠喜伸了個懶腰,下了床——她是苦夏體質,夏天睡不好,吃不好,所以每逢入秋,就好像要補回來一樣,吃得多,睡得也多,午飯後睡個一個時辰,是秋天的例行公事。

  盛宇、盛呈、盛珠都已經進入學齡,現在每天上午讀書練字,下午男孩子學習射箭騎馬,盛珠則是女紅,至於琴棋書畫都是要練習的,陸蔚英這點還挺嚴格,課程雖滿,但沒得商量。

  喬翠喜想想,孩子將來就是要活在大黎朝,還是要以大黎朝的標準為基準,就是得會上這些東西,才能正常社交,有所往來,所幸孩子們也懂事,除了盛珠愛賴床,其他都好,對先生也尊重。

  「既然早回來了,那我們去習書閣接盛宇、盛呈跟盛珠,再去祖母那裡?」

  陸蔚英笑,「也好。」

  這個陸宅蓋了兩年多,有樹有林,花園錯落,尤其有條小徑兩側種著幾株紅葉,現在正是變色之際,杏黃胭紅的枝頭十分好看。

  喬翠喜牽著陸蔚英的手,想起剛剛的夢,前生……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剛剛到來時她天天想回去,就算那個世界父母已經不在,沒手足,沒男朋友,工作壓力又大,但她還是想回去,可現在,就算讓她當世界首富,她都不想了。

  她就喜歡這個大男人,她就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鑽石是什麼?」

  女人一驚,聽錯了嗎?

  「你剛剛夢得迷糊,喊著想要人家送你鑽石,還說什麼很小也可以,那是什麼東西?」

  她居然講了這麼多?!

  包公事件後,又發生過兩次類似的事情,第一次他有喝酒,被她糊弄過去,第二次時她懷著盛珠,他問的時候她剛好想吐,就……吐了,接下來更衣喝藥一陣忙,這事情當然不會再提起,可現在他沒喝酒她也不想吐,到底該怎麼辦啊?

  他也不傻,都已經問得這麼白了,怎麼可能還裝下去。

  該不該說呢,說出來會嚇死他吧,但或者他見識不同,可以接受呢,好歹在昭然寺也修行過兩年,說不定對生死輪迴之事比較能平常相待。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說。」陸蔚英停下來,對後面擺擺手,讓丫頭婆子別跟上,又走了一段,才低聲道:「我當年是故意看著蒼間郡王落水見死不救的。」喬翠喜張大嘴巴。

  「在去昭然寺路上布下落石的就是他,知道我喬家過年必會上山上香,於是吩咐看到平海侯府的馬車就動手,卻沒想到那日我提前跟你去,幸好他們還沒準備妥當,落石不多,我們才能逃生。」

  臥槽,這是謀殺郡王啊。

  不對,喬翠喜揪著他的領子,「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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