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視線轉向他,從他黑色眸瞳裡看見了激賞和一抹……悵然?
她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將心裡的疑惑問出口,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便冒出來將溫家禾抱住。
「Benson?!你真的來看我了,太棒了!讓我好好看看你,你變得更帥更英俊了,嘖,臉上還帶著笑容,是什麼好事讓你這麼開心,因為見到我嗎?」
穿著時尚,蓄著一頭及耳短髮的年輕女孩朝氣蓬勃,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管晴懷疑她講話都不用停頓的嗎?
溫家禾輕輕拉開纏在他身上那渾身充滿熱情的女孩。「Michelle,你還是改不了講話太快的習慣。」
「習慣了呀。」周悅舞俏皮的吐吐舌頭。「其實啊,你不應該一來就挑我毛病,我這麼多年沒講中文,一見到你所有會用的中文都冒出來了,厲害吧?」
「嗯,是不錯。」他不吝給予讚美。「你吃過早餐沒?我帶了你愛吃的牛肉三明治。」
「還沒呢,昨晚熬夜畫到現在。」周悅舞不客氣的收下紙袋,打開一看。「三份?」明明只有兩個人……她方才過於專注看著溫家禾,這時才發現他身後有道俏麗身影。
「她是管晴,我女朋友。」溫家禾嘴角的弧度變得明顯,他摟著管晴的腰肢將人往他身前帶。「晴,她就是周悅舞,一樣來自台灣,不過現在事業做很大,應該是在紐約落地生根走不了了。」
「我是管晴。Michelle,很高興認識你。」管晴漾著甜笑,很開心認識這個活力四射的女孩,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熬夜沒睡覺的樣子,不僅眼神,連皮膚整個都在發光啊。
周悅舞睜大眼,像看見外星人般看著管晴,嘴巴張得忒大,一副吃驚的模樣。
第6章(2)
溫家禾伸出手在周悅舞面前上下晃了晃,她眨了眨眼如夢初醒。「我……你……她……Benson,請原諒我,我一直以為你不愛女人的,現下卻冒出一個女朋友來,真把我嚇壞了。」
「這什麼話,你從哪一點認為我不愛女人?」
「在紐約讀書那幾年你拒絕很多女孩啊。」
「這什麼瞎理由。」他深情的目光落在臉上飄起淡淡粉暈的管晴身上,不避諱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親吻。
「我會拒絕是因為沒感覺,那些女孩都不是我要的。」懷裡這位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你們公然在我面前曬恩愛,都不怕傷我的心嗎?」周悅舞跺腳抗議,走過去將兩人分開。「哼,你不要獨佔Benson,他今天是我的。」
管晴尷尬的退開。
「她就是這麼任性,你別在意。」溫家禾伸手又將管晴撈回來。「Michelle,今天我是你和晴的,我們一起。」
周悅舞不說話,氣嘟嘟的拉著溫家禾往工作室裡頭走,溫家禾另一手則牽著管晴,就這樣形成三個人手牽手的畫面。
神經一向大條的管晴這一回卻敏銳的感覺到一絲異樣,她剛剛似乎從周悅舞那雙大大的眼睛裡,看見了明顯的敵意。
是她太敏感嗎?管晴甩甩頭,命令自己別想太多,她是溫家禾的學妹,兩人交情頗深,會有些任性舉動是自然的吧。
整個下午,管晴跟溫家禾哪兒都沒去,就跟周悅舞在一起。
以實際狀況來說,應該是周悅舞纏著溫家禾不肯放人,她拉著溫家禾說了好多話,還拿出尚未發表的作品給他欣賞。
管晴發現溫家禾看著周悅舞的畫作時,神情透露出一抹欣羨,眼神是既嚮往又難掩悵然。
工作室頂樓是周悅舞的住處,再往上到頂樓平台則有個小巧的空中花園,那是周悅舞的秘密基地。
黃昏時刻,滿天晚霞,周悅舞看向窗外,突然丟下畫筆。
她從櫃子裡取出一瓶紅酒,將溫家禾帶來的牛肉三明治用烤箱烤過,把紅酒跟酒杯塞給管晴,拎著紙袋拉著溫家禾的手臂直往頂樓空中花園而去,空中花園鋪著厚地毯,點著蠟燭,三個人席地而坐,以天空和整個繁華的紐約市當背景,愜意的吃著三明治喝起紅酒來。
這場臨時起意的露天宴席裡,管晴依舊沒有說太多話,她靜靜聆聽溫家禾開心的跟周悅舞談起讀書時的往事,很乖的把這難得的時光留給有著共同話題的兩人。
談了一個多小時,天色漸漸黑了,紅酒瓶也空了。
「Benson,你是男生要負責跑腿,下樓再去拿一瓶紅酒來。」已經半醉的周悅舞站起來跳舞,身子歪來歪去。「我今天好開心啊,還沒喝盡興呢。」
「你別喝了,小心醉倒。」溫家禾走過去扶住她。「我跟晴得走 了,今天是晴生日,過十二點之前,我得幫她慶生。」
生日?!接受到溫家禾投來的深情目光,管晴汗顏的撓撓頭,她自己都忘了這個重要的日子了。
「我也要去。」周悅舞決定要當一整天的跟屁蟲。「你不能丟下我,我們一起幫她慶生。」
「抱歉,今晚最後的時光,晴只能由我獨享。」
管晴以為他會同意周悅舞的請求,意外的是溫家禾倒拒絕得很快,話還說得那麼曖昧,讓她臉都紅了。
「我下去泡杯茶給你解酒,你先乖乖坐好。」
周悅舞不知是因為被拒絕心裡難過,還是醉得沒有力氣鬧,竟聽話的在管晴旁邊坐下來。
溫家禾下樓去泡茶,管晴一時間跟周悅舞沒話題聊,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管晴。」
「嗯?」突然被點名,她詫異的轉過頭。
「我愛Benson,很愛很愛……我愛他很多年了!」短暫尷尬的靜默之後,是讓人震驚不已的宣告。
管晴瞪著周悅舞,然而接下來她說的話讓管晴更加不敢置信,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我以為他終有一天會回紐約來跟我在一起,沒想到卻帶著你——管晴,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被你搶走,他不是你能愛得起的男人,只有我才配得上他。」說著,她竟伸手想打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