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財迷花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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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他走進套間,聽見微微水聲,沒來由的,想起昨晚他將她擁入懷時,她那酥軟馨香的身子,他喉頭緊縮了下,不准自己產生綺思,然而當那陣陣水聲傳來時,他只能選擇轉身離去。

  瀲灩哪裡知道門外的人抱持什麼心思,她只知道自己悶透了。她會忘了找香兒一道回小院,還不是因為見到他太開心,迫不及待地想將第一手消息告訴他,讓他分享她的喜悅,豈料他卻是狠狠地澆了她一桶冷水。

  本想告訴他,李叔昂替她贖身,替她假造身份恢復良籍,並非看上她的美色,而是看中她的腦袋,等李叔昂要帶她走時,她要把他和香兒一道帶走,可他卻把話題扯遠,惱得她也懶得說了。

  說不出心底是怎生的悶,但就是煩死人了!

  隔天,近正午時分都沒瞧見應多聞的人,瀲灩雖感覺古怪,倒也沒讓香兒去喚他,反正她上工的時間還未到,再者她暫時不想那麼快瞧見他,省得心情又壞了。

  「小姐,多聞不在房裡呢。」香兒端了壺茶走來,順口說著。

  「菊姨找他不成?」

  「不太可能,我方才繞到側房那頭,想問問他今兒個怎麼沒過來用早膳,誰知道他房裡空無一人,就連床上的被褥都沒動,好像昨兒個沒在房裡睡似的。」香兒斟著茶邊說著。

  瀲灩往椅背一靠,垂斂長睫思忖,一時也想不透。照理說,昨天倍感不快的人是她不是他,想走也是她走,他……應該不會是走了吧?!

  這念頭一上心頭,心頭像是突地悶痛了下,教她驀地站起身。

  「小姐?」香兒正要端茶給她,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跳。

  「我……」瀲灩怔住,就連她也不明自個兒在激動什麼。

  他的傷已好,她也已經報了恩,他想走隨時都能走的,畢竟他並不屬於天香樓,然而他說過要一直待在她身邊的……瀲灩忖著,又緩緩地坐下。如果他真要走,她也沒有理由強留他,畢竟承諾只是口頭約定,有誰會當真?

  只是,不算短的相處,教她習慣他的存在,有他在,她就覺得安心,不用費盡思量的防著明槍暗箭,她知道,他一定會保護她,可是如果他真的……

  「多聞,你去哪了?」

  聽香兒這麼一喚,她猛地抬眼,果真就見應多聞踏進了廳裡,神情如往常,沒有多餘的情緒。

  「我去外頭走走。」應多聞低聲說。

  「怎會跑到外頭走走?」香兒其實想問的是他昨晚去哪了。

  應多聞沒應聲,只是來到瀲灩面前。

  瀲灩雙眼直盯著繫在他腰上的錦囊,天青色的底,上頭繡的是青竹……如果她沒記錯,那個錦囊是出自竹音之手,之前沒送出去,可如今卻繫在他腰上。

  「你收下竹音送的錦囊了?」本不想多問,可不知為何才一張嘴,話就脫口而出,快得教她連收回的機會都沒有。

  應多聞楞了下,往腰間一按,隨即將錦囊扯下。「沒有,是她硬塞的。」

  瀲灩微皺起眉。「你不肯收,竹音如何能硬塞?」況且那錦囊是繫在他腰帶上,他若沒收下,是誰幫他繫上的?

  「……我待會拿去還她。」

  瀲灩的眉頭都快要打結,張了張嘴,翻到舌尖上的疑問還是教她給嚥下,兩人就這樣靜默下來,任由香兒從中插科打嘩也沒用。

  直到上工時,兩人還是各自沉默,教香兒想勸也不知道該往哪勸。

  掌燈時分,瀲灩上了幾次酒後,嫌煩了,想回小院休息,差香兒去跟菊姨說一聲,便逕自朝通往腰門的廊道走。

  轉角處,險些撞上了竹音,還是她眼明手快,先將竹音給按住,兩人才沒撞在一塊。

  「竹音啊,你在想什麼,怎麼……你怎麼哭了?」

  本是想說教,要她多留點心,誰知道抬眼就見竹音滿佈淚水的臉,教瀲灩有些慌了手腳,趕忙將她拉到廊道下,抽出手絹替她拭淚,溫聲說:「別哭了,先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

  竹音抽抽嘻噎的,哭得梨花帶淚,攤開手只見一個錦囊。瀲灩一瞧就認出是原本繫在應多聞腰帶上的錦囊,知曉他真把錦囊還給了竹音。

  那個混蛋!既然無心,打一開始就不該收!

  「他本是收下了……昨兒個他在我那兒過夜,我以為他是對我上心了,一早時替他繫上,他也沒說什麼,豈料到了晚上就變卦了。」竹音泣不成聲地低喃。

  瀲灩一雙勾魂眼圓瞠著,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什麼。

  他在竹音那兒過夜……香兒說他像是整夜沒回房……她腦袋裡轟轟作響,原本的氣憤化為震愕,本是痛恨他惹哭了竹音,這會像是被狠狠地敲了一記悶棍,教她什麼都無法思考,連自己是怎麼回到小院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直到耳邊響起應多聞的叫喚,她才回過神。

  「瀲灩,你跑哪去了?不是跟香兒說了要回小院,怎麼會過了這麼久才回來?」應多聞氣喘吁吁地朝她而來。

  她直瞅著他,他高大挺拔,俊美無儔,打一開始竹音就對他有意,然而他總保持距離,豈料昨晚他竟在竹音那兒過夜……他和竹音坦誠相見,相擁而眠,像是交頸鴛鴦般地同床共枕……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到底發生什麼事?」應多聞被她失魂落魄的神情給嚇著,手才剛仲起,就被她用力拍掉。

  「你別碰我!」她怒聲斥著。

  「瀲灩?」應多聞怔住。「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才想問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既然對竹音無意,為何要在她那裡過夜?既讓她以為你已經對她上心,為何你又將錦囊還給了她?」聲音迸出了喉口,憤怒跟著難以抑制。

  應多聞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撇了撇唇道:「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她邀約我到她的院子裡坐坐,所以我就……」

  「髒!」瀲灩怒聲打斷他未竟的話。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應多聞沉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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