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他身上的襯衫,語萱忍不住暗自得意。
一有空閒,她就給閔鈞做衣服、做領帶、做手帕,每件衣服的小角落她都偷偷繡上S字樣,代表她的「萱」字。
她做的西裝褲和襯衫被挑上的機率比衣櫃中其他名牌更高,因此她決定拜師學做西裝,再不久,他的衣櫃裡會有滿滿的她的作品。
「試試這條。」
見她取出一條深紫色領帶,他接過手比劃,點頭、打上了。
她從身後環住他的腰,對著鏡子欣賞自己打造出來的男人。
他把她拉到前面,換他抱住她,下巴頂在她的肩膀上,看著笑不停的她,跟著笑開。
「笑得這麼妖?有事嗎?」閔鈞問。
「得意嘛。」她從上到下輕扯一遍。「我的衣服、我的領帶、我的褲子,我的……」她往後仰,捧起他的臉說:「我的帥老公,我嫁了個閃亮亮的黃金丈夫呢,有誰能比我更幸運?」
他很滿意她的誇獎,低下頭給她一個響亮的親吻,預估中,這個吻應該在三到五秒中結束,但是他的小妻子太誘人,三秒變成三十秒,撫著脖子的手不自覺撫上她的腰、她的胸口。
清晨的陽光下,語萱的肌膚白皙柔嫩得教人別不開眼,他親著親著,力道不知不覺就變大了。
語萱抓住他的衣服,他的唇舌、他的氣味、他的指尖強烈地刺激著她,她和他同樣的難以自抑,同樣地為對方著迷。
開著空調,但屋裡的空氣熱得像火,她漸漸癡迷,漸漸沉淪,漸漸狂亂,漸漸地在他的攻擊下失去自己。
「閔鈞……」她輕喊著他。
柔柔的聲音教他怦然心動,他深邃的雙眸迸發出動人而璀璨的光芒,他抱起她回到床上,褪去兩人的衣服以最親密的姿態與她交纏。
她跟隨著他的律動,跟隨他的顫抖,跟隨著他低喘呻吟,他們在慾海中迷失了自己。
抱著她的雙手驟然收緊,他親吻她的唇、親吻她的頸,他將頭埋進她的肩窩,帶給她更強烈的風暴……
她抱著身上的男人,氣息依舊紊亂,他還在她的身體裡,他的四肢還與她糾纏,語萱輕輕推著他。「上班了。」
他搖搖頭,埋在她頸窩間的唇舌又有了動作,他一路往下滑落在她的豐盈上頭,輕輕吸吮,輕輕地教她心悸。
「不行啊,快遲到了。」
他咯咯笑著,唇回到她嘴邊,低聲問:「有沒有讀過長恨歌?」
「有。」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說著,下一波高潮再現江湖。
這天,從未遲到早退的閔鈞破了例。
家裡分外安靜,沒有花香、沒有菜香,沒有音樂,沒有……人氣……
在幾個月前,閔鈞很熟悉這樣的空間,現在卻覺得陌生,在一個女人把所有的氣味、聲音填入他的家後,他已經無法適應冷清。
丟下公事包走進廚房,廚房裡沒有人,頓時他恐慌起來。語萱走了嗎?岳母強行把她帶走了嗎?還是陳立嘉……他們舊情復燃了嗎?
閔鈞飛快跑進臥室,發現床上有人,衝上前一看……瞬間,胸口那堵氣消了。
在睡覺啊,是昨晚把她操得太累了嗎?他有點小得意,嫁給「能力高強」的丈夫確實不容易啊,他能夠體諒的。
他坐到床邊,笑著推推語萱,柔聲道:「起床了,小懶貓。」
語萱被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在發現閔鈞時嚇一跳。「這麼早回來?」
「不早,七點半了。」他指指自己的手錶。
聽見七點半,語萱嚇一跳,連忙拉開棉被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去煮……」話沒說完,人還沒站直,兩條腿一軟她又倒回床上。
閔鈞接住她,這才驚覺她在發高燒,他飛快起身從衣櫃裡找一件自己的大外套把她包起來,打橫抱起語萱往外跑,又恐慌了、又害怕了、又……心臟被不明異物壓縮了。
深夜十二點多,閔鈞坐在急診室的病床邊,握住語萱的手不肯放。
她燒到四十度,燒得迷迷糊糊的,還在擔心自己沒有買菜,閔鈞的心被絞出檸檬汁,連眼睛鼻子都泛酸。
閔鈞喜歡她一心一意想著他,但她卻想著想著忘記顧慮自己,他真自私,也好可惡,他無法不撻伐自己。
語萱張開眼睛時,看見閔鈞在親吻她的手背,珍而重之,胸口一下子被蜜汁給裝滿。
感覺到那微微一動,閔鈞抬頭,四目相接。
她說:「對不起。」
他說:「不要生病。」
兩個聲音疊在一起,但他們都聽見彼此的心意,語萱點點頭。「好,不生病。」
他說:「我害怕了……」
害怕她生病,害怕家裡變得空蕩蕩,害怕空氣裡沒有她的飯菜香……
「害怕什麼?」她問得有點小心翼翼,答案呼之欲出,但還是擔心,擔心他的答案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
「害怕失去你。」他正面回答,沒有閃躲。
一句話令語萱突然理解了,自己再也不能失去他,她要的不僅僅是這段婚姻,她還想要他的心、他的感情,想要一個害怕失去自己的男人,對自己一心一意。
第3章(1)
送走閔鈞,門關上的剎那,笑容瞬間消失,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語萱將要獨處。
上次婆婆來過之後,阿姨被辭掉了,婆婆的理由很充分,有個吃閒飯的妻子,不讓她做家事,難道叫她爬牆?
語萱搖頭,不讓負面情緒存在太久,否則日子會加倍辛苦。她勾起微笑,開始打掃家裡。
陸母程馥珈上門的時候,語萱正在拖地板。
程馥珈冷冷看著她手上的拖把,問:「你家的地板都是用拖把隨便揮幾下的嗎?你不知道閔鈞有潔癖,這樣打掃可以嗎?」
語萱沒有反駁,轉身就走。
「我在講話,你要去哪裡?」程馥珈大喊。
見她轉身,程馥珈悶壞了,她不是乖得像綿羊,自己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捏,怎麼啦?吃錯藥?竟敢當著她的面跑掉?是她對自己的威嚴免疫,還是閔鈞給了她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