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兩天記得不要碰水。」湯子萱處理好他的傷口、抬頭交代。
「嗯,知道了。」他壓下了心裡的慾望——不管是將她抱進懷裡,還是雕刻。
「我先出去,讓你整理儀容,你……」
「嗯?」她偏頭望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你的腳不方便,需要人幫忙嗎?」見她訝異的表情,他立即補充道:「這裡還有一個柳姨,是廚娘,可以讓她來幫你。」
湯子萱微微一笑。「不用了,我自己應付得來。」
金曜升點頭,也不堅持。
敞開的房門突然被敲響,后羿捧著一迭衣物走了進來。
「湯小姐,這是為你準備的衣物。」他將它們放在床上。
「謝謝你,後管家。」
之後,兩個男人退出客房,金曜升順手將房門關上,留下空間讓她整理自己的儀容。
「對了,少爺,柳女士昨天已經辭職了。」門外,后羿告知金躍升。
而門內,湯子萱望向床上那迭衣物,表情有些古怪,一抖開,果然和她身上穿的一模一樣,包括被外套包裹著沒有露出分毫的羊毛衫。
頓時,這位名叫后羿的管家,在她心裡添上了一圈「神奇」的光環。
最終,湯子萱有驚無險的摔崖意外,依舊沒能夠瞞住家裡那群疼她寶貝她的家人,一個都沒有。
英勇拯救了湯家寶貝的金曜升,已經從「待觀察」的名單中畢業,榮登為湯家人心目中「神」一樣的存在。
而湯子萱則被忍不住後怕的家人強硬要求請假一個禮拜在家養傷,經過她嚴重的抗議,並做了很多保證,簽下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並答應和人調班、不上大夜等條件後,才勉強將「傷假」縮短為兩天,加上她本來就有的兩天休假,總共四天的假期,足夠她養好當時已經不怎麼痛的扭傷了。
在享受了幾天「傷殘人士」的生活後,今天,是她解放的日子。
「咦?二哥,你還沒出門啊?」湯子萱一下樓,就看見湯宇航還坐在客廳看報紙。
「等你呢。」他將報紙放在茶几上,起身走到她面前。「二哥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二哥,我的腳完全好了,我們兩家醫院又不同方向,你送我後一定會遲到的。」她婉拒。
湯宇航是個醫生,主攻外科,目前是一家醫學中心的特約醫生,一年一聘,每次合約快到期時,都會有多家醫院向他招手,算是頗有名氣。
「沒關係,晚個半小時無所謂。」他說。
「二哥,我真的沒事了,也請你們都恢復正常作息吧。」湯子萱無奈的……
他審視著她,一會兒才點頭。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你知道你若出事,咱們這個家就會失去笑容了。」
「嗯,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我會小心的。」她很慎重的說。
「走吧,一起出門。」湯宇航微笑地摸摸她的頭,兩人相偕走出大門。
由於一出社區,兩人的方向就完全相反,所以湯子萱沒讓二哥送她去公車站,揮別二哥之後,便加快腳步往公車站走去。
一輛眼熟的轎車突然在她前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後座的車窗降下,金曜升探出頭來朝她招了招手,一邊還戴著藍芽耳機不知在和誰通電話。
她走到車旁,正想問他有什麼事時,他就將車門打開,並示意她上車。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上車。
「你等一下。」金曜升瞥她一眼,對著耳機道,然後轉向她。「我要去接我父親出院,順路。」
「哦,謝謝。」湯子萱輕聲道謝,這才彎身上車,在他對面坐下。
車子繼續前進,他拿著一支筆按下車窗的升降開關,將窗戶升起。
「你和誰說話?我聽到女人的聲音,是那天幫你接電話的那個女人?」沈家任八卦之火又燃燒起來。
「與你無關。」金曜升拒絕談論這個話題,筆在他手指間靈活的轉動著。「今天晚上我會讓人把新作送過去你那邊。」
「真的?有幾個?」他興奮地問。
「不要太貪心了,目前只有一個。」有一個就偷笑了,沈家任還想要有幾個?要不是因為她,現在連一個也沒有。
視線落在安靜坐在對面的人兒身上,金曜升眼底光芒微閃。
「好吧,一個就一個,我就先收下了,其他的你打算什麼時候送來?」
「我無法給你保證,就連這個新作也是意外的收穫,你就別奢求了。」他的視線在她臉上仔細的移動著,那認真的樣子,像是連睫毛有幾根也要數清楚似的,導致他講起電話有些心不在焉。
「那個展呢?你不會打算開天窗吧?」
「反正正式的宣傳還沒開始。」
因為還沒開始宣傳,參展日期只是他們內部自訂而己,也就是說——開天窗也無所謂。
「我的升爺啊!其實我覺得你這段時間的作品就已經很好了,完全可以參展,你不要這麼挑剔啊!」
金曜升臉色一冷,視線轉移到窗外,沒有發現湯子萱為此暗暗鬆了口氣。
「沈家任,如果到時候真的沒有我滿意的作品問世,我寧願把展期無限延後或者乾脆取消都行,就是不允許濫竽充數,你如果還想繼續當我的經紀人,就請你牢牢記住這點,像這種話就不要再讓我聽見第二次。」
「行了,我只是說說而已,我還不瞭解你嗎?如果我真的有這種打算的話,怎麼還會任由你把那些你所謂的瑕疵品毀掉。」沈家任歎氣。老實說,每次見升爺毀掉那些所謂的瑕疵品,他的心就揪揪的疼啊!
「好了,就這樣。」猜到他接下來肯定又要說些有的沒的,金曜升果斷的拿筆頭按掉通話,然後視線重新回到對面人兒身上。「你的家人捨得放你出門了?」
「是啊。」湯子萱微微一笑,雖然覺得家人有些過度保護她,可是她並不會不知好歹,她很感恩,也很珍惜。「你的手也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金曜日弄一怔,藉著雙手抱胸的動作,將左手藏在右手下。他這幾天全部心神都用在雕刻新作上,還真沒在意左手掌的擦傷,結果今天早上發現傷口不僅沒好,反而已經發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