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奢當然也得跟著眾人擠在這兩處,草萬金瞧主子對她頗特別,遂在佛堂一角替她圍了條簾子,與其他人分開,讓她有個隱密的地方可以休息。
陰奢謝過草萬金後,剛在硬邦邦的地板鋪上毯子,簾子突然被拉開,露出驀魏俊美無儔的臉龐。
驀魏看了一眼鋪在地上的毯子,撇了撇嘴,高傲的道:「跟本宮過來。」
「去哪兒?」她反而往後退一步,擺明不想配合。
他見了不免氣惱。「囉唆!來就是了。」
「可奴婢這兒若沒整理好,晚上沒法睡。」
「你不睡這兒,用不著整理。」
「廂房都滿了,不是嗎?奴婢不睡這兒要睡哪兒?」
「是啊,廂房都分給四位主子了,哪裡還有多餘的?」草萬金見主子現身,也跟過來瞧瞧,聽見主子的話後也奇怪的問。
「本宮與子昂一間,兩個男人擠擠就是,多的一間就給她了。」他對草萬金道。
草萬金訝然,雖說主子對待陰奢的態度很不一般,但主子這樣委屈自己也太過了吧?這可不像主子平日的作風。
「奴婢不敢讓殿下讓出廂房,殿下的好意奴婢心領了。」陰奢馬上拒絕,她並不想欠他人情,尤其陰煙心眼小,剛才他讓傘傍自己時,陰煙看她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似的,自己若再接受他讓出的廂房,絕對又會惹來陰煙的妒意,為自己找來麻煩的。
驀魏神色一沉。「你情願與一群人擠在一起,也不要單獨有個睡處?」
「奴婢不過是陰煙公主的遠房親戚,身份與宮女相當,怎好佔了殿下的廂房,讓您與大燕三皇子擠著睡,這不也為難了三皇子?」
「本皇子不嫌擠,倒是好奇驀魏這麼好心讓廂房的對象是誰,原來……是你啊!」曾子昂也來了,饒富興味打量著她,似乎想瞧出她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能令驀魏又讓傘又讓廂房的。
他為五妹的親事而來,面對陰煙這等有鳴陸當後盾又有絕世美貌的對手,原本就不抱什麼勝算,他就當作奉父皇之命來走個過場,表示一下大燕對大禧的重視,而今發現驀魏居然連正眼也沒瞧過美若天仙的陰煙,反而對明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宮女陰奢不時關注,實在太有趣了。
他緊盯著低著頭的陰奢,見她忽然抬起頭,這一瞬間他的心悸動了,因為他發現她的眼神太過乾淨澄澈……
驀魏見到他的表情變化,眼睛倏地瞇了起來,不悅的道:「既然這丫頭這麼不識好歹,就隨便她吧!」說話的同時,他的身子往前一步,擋住了曾子昂的視線。
「殿下,不知哪路匪類冒雨躲到這座寺廟來,在門口與咱們的人打了起來,眼看就要殺進來了,卑職過來領人出去殺匪,但為了安全起見,還請殿下留在寺廟內等待消息別出去。」蘇易快步過來稟告。
寺廟內外聚集有三國的人馬,人數約兩、三百,這群匪徒是走不知路才敢來犯。
「哼,不過幾個小賊你就要本宮躲起來,這像話嗎?走,隨本宮去給這群不要命的人好看!」驀魏道。
「我也去,好久沒有練身手了,跟去玩玩也不錯。你們幾個,留一半下來保護五公主,其餘人隨本皇子一起去。」曾子昂吩咐完,一副摩拳擦掌、準備舒展筋骨的樣子,和驀魏一樣顯然都沒將匪徒當回事。
這兩人年少的時候就曾玩在一塊,多年後再聚,少年玩性都未減。
驀魏臨走前像是想起了什麼,瞥向陰奢交代道:「你去通知陰煙和曾巧心,以防不測,兩人沒事不要離開房間,還有你,傳完話之後就留在陰煙房裡別出來了。」
他這是讓她也躲起來的意思,他和曾子昂領人出去對付匪徒,唯有鳴陸的人馬全部固守在寺廟內保護陰煙,與陰煙一道無疑是最安全的,這次她馬上領情點頭,見她總算聽話,他才滿意地離去。
等驀魏與曾子昂離開後,陰奢立即去找陰煙,陰煙得知外頭發生的事後,大驚失色,還是麗珠告訴她鳴陸的人馬全守著她,且驀魏與曾子昂正在外頭殺匪,她的安全絕對無慮,她這才安下心來,她瞥向陰奢,涼涼的道:「你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不如到外頭去瞧瞧殿下與三皇子是否打退匪徒了。」
陰奢想陰煙對自己沒有姊妹情,又怎會平白護她,分明想等自己張口求她,而自己並不打算這麼做。「大燕公主那兒我還沒過去通知,這就先過去了。」她也不多說什麼,轉頭就走了。
陰煙見她不怕死的往外走,不禁悶了,沒好氣的罵道:「哼,逞什麼強,不肯求我就死在外頭,別想本公主給你庇護!」
關上門前陰奢將陰煙的話盡收耳裡,但倒也不太在意,畢竟就算外頭的匪徒再兇惡,但一群烏合之眾哪能與這些皇子們和他們訓練有素的護衛相比,所以她並不擔心自己待在寺廟內會有危險。
來到曾巧心的廂房外,見到大燕的侍衛嚴守在四周,曾巧心的安全也是無虞的,但該傳的話還是得傳,她走上前去,大燕侍衛認出她是陰煙的人並未阻攔。
「進來。」房內很快傳來曾巧心的聲音。
陰奢對於曾巧心連問都沒問她的身份就讓她進去感到有些訝然,頓了一下才推開門走進去,寺廟的廂房擺設都十分簡單,就一張床、一套桌椅而已,這對一個公主而言實在刻苦得很,陰煙先前就已為這惱怒過,還怪是她胡亂預測天氣,害得她必須到這種破廟受罪,不過她倒沒聽到曾巧心有什麼怨言。
進屋後,她見曾巧心坐在簡陋的木床上,身後掛著一條深色紗罩,襯得這位公主的臉龐十分蒼白,莫非匪徒襲擊之事真嚇到她了?
「怎未見伺候公主的人,這人都上哪兒去了?」她發現屋內只有曾巧心一人,沒有其他服侍的下人,奇怪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