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福兒,這人真是你丈夫嗎?」馬永見兩人交頭接耳,急著問。
陰奢緊咬著牙,若不配合驀魏,這傢伙真可能現出身份嚇死馬永,然後直接把她綁走,這事她絕不懷疑他做得出來,她嚥了嚥口水,才從牙縫裡擠出話,「他……他是的。」
馬永一臉不可置信。「原來你有丈夫了……」
「欸……」她瞧著身旁的驀魏得意地笑著,悄悄捏住拳頭,極力忍住想打他的衝動。
「那怎麼可以,福兒姊姊是要嫁給我爹的,有了丈夫還怎麼嫁?嗚嗚……小山不要,小山不要福兒姊姊有丈夫,小山要福兒姊姊做我娘!哇——」小山登時哭了起來。
某人聽了這話變臉跟變天似的,瞬間晴轉多雲,多雲轉暴雨!「這丫頭是我的,你這小子休想她做你娘!」
「我就要福兒姊姊做我娘,我就要,哇——」小山哭聲震天。
驀魏惱怒的緊抿薄唇。「草萬金,把這小子……」
聽他喊人,陰奢緊張的馬上抱起哭鬧的小山,將孩子塞進馬永懷裡,推著他們父子倆往大門去。「不好意思,今日家裡亂,改日我再去找小山玩,你們先回去吧。」她將他們推出門外後,趕緊關上大門,不過小山的響亮的哭聲還是透過門板傳了進來。
「那小子在哪兒?主子讓奴才縫了他的嘴。」草萬金翻出她的繡花針,真要衝出去縫小山的嘴。
她急忙把人攔住。「草公公,別吧,不過是個孩子。」
「是孩子也不能奪人所愛,奴才得完成主子的交代。」
「奪人所愛?」
「可不是,主子得知您還活著,連皇宮也不回去了,就要陪您一起在民間吃苦過活,犧牲這麼大,哪裡容得大小情敵出現,您就是主子的,誰也不能覬覦!」草萬金說得義憤填膺。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主子的心思了,這話他來說最能彰顯主子的殺氣。
陰奢傻楞楞的。「草公公是不是誤會了?殿下對我不是那個……」
「就是那個!」
「怎可能是那個?」
「怎不會是那個?板上釘釘的事,就是那個!信不信由您!」
葡萄架上,枝葉繁茂,籐蔓糾纏。
夕陽下山時,驀魏坐在籐椅上,草萬金正忙碌的為他添茶。
他沉靜銳利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某人的身影,她正在寫字卡做教材,明日好教導村裡的孩子們認識新字。十日來,他與她在民間生活,看她教導孩子們讀書寫字,看她自己洗衣煮飯,看她賣自己繡的絹子,賺取微薄的銀子,看她努力融入一般百姓的生活……
她想擺脫蛇女公主的決心驀魏全都看在眼裡,也領悟到過去待在鳴陸宮中,她必然極為痛苦與委屈,才會讓她連一國公主的身份都甘願拋棄。
此刻,夕陽溫和的光芒穿透過葡萄架,細碎的落在她身上,看著她認真秀美的側臉,他頓時感受到一股纏綿入骨的心疼。
彷彿感受到他追隨的目光,陰奢抬頭望向他,葡萄籐下的他,黑眸正毫無顧忌地凝視著她,令她粉嫩的小臉燙了起來,染上一層淺淺的紅,他本就是氣宇軒昂的人,只是靜靜坐著就自然散發著一股貴氣,這樣的人卻甘願與她窩在這簡陋的地方,她似乎再也裝不了傻……
「你過來。」驀魏喚道。
「我在忙……」她靦腆說道。
「主子,您有什麼吩咐,不如吩咐奴才就好……」草萬金自告奮勇後,被主子狠瞪一眼,趕緊搔頭抓腮改口,「呃,奴才做不來是吧……還是陰姑娘來吧。」
「忙也先過來。」驀魏對著陰奢又道。
這人霸道,她只得放下手邊的事兒,站起來朝他走去。
驀魏抿笑,深黑的眸子裡有著壞壞的光芒。「真乖。」
「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陰奢惱紅了臉問。
驀魏瞥了眼小几上的茶盞。「草萬金這奴才倒的茶有股怪味,你幫我重新倒過。」
草萬金聽了臉像被捶了一拳,受不了的在心裡抱怨,主子為了方便與陰姑娘談情說愛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而他克服萬難還是努力伺候周詳,茶葉雖不如宮裡的上等,但也是讓吳劉海去搜刮來附近最好的茶葉,他親自試過,根本沒有怪味道!主子未免太苛刻了!
陰奢端過茶盞,靠近鼻子聞了聞。「不會啊,這裡的水質不差,茶葉也是不錯的,應該不會有什麼……」
「誰說不會,這茶就是有怪味,一股礙眼的味!」
草萬金的心咚的一聲,喝,主子這是嫌他礙眼了,這……這明說嘛!「奴才還有事忙,先告退了。」要是再不知眼色,他這根草很快會被主子徹底拔除。
「草公公,你別聽他的,別……別走……」她也聽出驀魏的意思,見草萬金急著要走,尷尬的要將人叫住。
「草萬金這奴才識相得很,你就別為難他了。」驀魏傾身靠近她,低聲輕吐,語氣懷著惡意。
他突然靠這麼近,讓陰奢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連氣也不敢吐一口。「他沒礙著什麼……」
「誰說沒有,我想親你,難道要讓他看戲嗎?」
「你說什麼——啊!」她被他的話驚得手一震,茶水灑了出來,她不由得輕呼一聲,忽然感覺到身子一緊,已被他抱進懷中,她吸一口氣,鼻間滿是他身上特有的龍涎香,身子一陣陣輕顫,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想法——
她坐在他的腿上了。她的臉又更紅了,有氣無力的道:「放開我……」
驀魏當然沒有放開她,他拿過她手裡的茶盞放回几上,替她順了順額上的亂髮,薄唇輕揚,眉梢眼底盡帶著暖暖的笑意。「又不是沒吻過,何必這麼吃驚,況且咱們是夫妻……」
「之前兩次是被你強吻,夫妻也是假的,你說的不正確。」陰奢趕緊糾正他的說法。
他盯著她緋紅的臉,還有她放在膝上用力絞在一起的十指,輕笑。「陰奢,我要你,就要你而已。」他語氣平穩卻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