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他會這麼直接的坦露心跡,她心裡一陣悸動,好半天不知如何反應,等心跳恢復平穩了才道:「我不如陰煙,連曾巧心也比不上,你怎會想要我?」
「陰煙除了容貌無一處可取,又笨又蠢又貪婪;曾巧心還算單純,但無法令我心動,而你,雖然同樣又笨又蠢,還常常惹我生氣,又沒什麼眼色,甚至打過我、拒絕過我,可我這人眼光特別,性情與他人不同,就愛你這奇怪的一味!」
躲在一旁偷聽的草萬金頭搖得都快斷了,主子這調情功夫不行,連告白都這麼差勁,這串話根本多餘,他實在很想衝出去替主子重說一遍,不過若真是這麼做,等於直接打臉主子,主子非活剮了他不可。
果然,陰奢的表情變得怪異,哪有正常姑娘聽了這樣的話能歡喜得起來?「我很奇怪嗎?」
「不奇怪嗎?」
「我覺得……你比我更奇怪。」
「是嗎?那我們正好臭味相投,兩個都怪,豈不絕配?」驀魏不要臉的笑道。
陰奢瞪著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陰奢,我是喜歡你的,你不要再逃了。」他忽又正經起來。
「我是蛇女,你真不怕嗎?」她忍不住問。
驀魏冷哼一聲,「我記得我之前就說過不信蛇女不祥這種事,反倒信你是福星,你能窺天候救人命,對了,能否告訴我你是如何預測天氣的?」提到這事,他順道好奇的問起。
陰奢猶豫了一下後說道:「我……其實我不能預測天候,我只是能聽懂鳥語,當氣候有異變時,從它們的交談得知變化。」
能聽得懂鳥語是她的秘密,她一直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己已是大家避之懼之的蛇女,怕因此事會再被當成妖怪,更不見容於人,可是她不想隱瞞他,若他真覺得她是個怪物,正好就此離去,別再糾纏她,而她也可以死心,確定自己與他是沒有可能的。
「原來你聽得懂鳥語?!你是從什麼時候得知自己有這項異能的?」他先是訝異,隨即追問。
「我是八歲那一年教人推入水中差點溺斃後醒來,發覺只要天氣異變前,聽聽天上鳥兒的聲音,就能預先得知變化做好準備。」見他的表情並無一絲嫌惡,反而有些驚奇,她暗吁一口氣,感到安心也有一股喜悅。
「誰推你入水的?」一聽有人傷害她,驀魏馬上變臉。
「這個……只要是身邊的人大概都不想我活著吧……總之,從小到大,這類的事沒少發生過,但每次我總能命大躲過劫數,或許真應驗了禍害遺千年這句話。」她自嘲。
第七章 太子告白了(2)
他氣惱她總是逆來順受,更氣那些曾傷害過她的人,他正想說些什麼,小山哭著跑來了。
「福兒姊姊,福兒姊姊……嗚嗚……」
陰奢馬上從他的腿上跳起來,上前關心的問道:「小山,怎麼哭了,出了什麼事?」
被懷中的女人急急推開,本就生氣的驀魏更加不滿了,偏偏這會兒有氣也無法發,因為那小子正哭得震天價響,完全不給他發威的空間,只能往還躲在角落裝死的草萬金瞪去。
草萬金死命地將自己往角落裡塞,只能怪自己偷看到忘我沒能及時阻止沒長眼的娃兒別去壞主子的好事,更羨慕蘇易能替主子先回京向皇上覆命,稟告宴山災後的情況,偏留下他一個人伺候陰晴不定的主子,他都不知道第幾次後悔非要跟著主子離京了,自己實在太衝動了,以後可別一昧的「愚忠」啊!
「福兒姊姊,嗚嗚……爹從昨天上宴山狩獵到現在都沒回來,哇——」小山邊哭邊說。
「宴山半毀已經封山了,你爹怎麼還去那兒?」陰奢也緊張了,宴山土石鬆動,隨時有再崩塌的可能,官府早就下令百姓暫時不得上山,馬永怎麼會去冒險?
「嗚嗚……都怪我,我告訴爹你喜歡宴山上的彩雀,經常跟彩雀們說話,若能抓幾隻回來,你定會高興……
高興了就會將那自稱是你丈夫的討厭傢伙趕出去,這樣福兒姊姊又可以來照顧我,咱們兩家三口又可以恢復從前快樂的日子……可怎麼知道……嗚嗚……爹一去到現在都沒回來……」小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
驀魏聽了冷笑,想討他的女人歡心,馬永這人是蠢了吧?
相較於某人的壞心,陰奢可就無奈了,她之所以經常和宴山上的彩雀說話,是想確認天氣的變化,也是那群彩雀告訴她即將有暴雨,讓她快通知大家逃命的,小山卻誤會她喜歡彩雀,還讓父親去抓,她搖搖頭,馬永喜歡她她是曉得的,她雖沒那個意思,也想過與馬永說清楚,但她與小山投緣,不忍孩子失望,便拖著沒說,只等馬永看清自己的態度,自動打消與她在一起的念頭。
「走,我們去找你爹去。」陰奢帶著哭哭啼啼的小山就要外出。
「等等,不是說宴山危險,你還去?」驀魏馬上起身攔人。
「危險也得去,馬永可能出事了。」她說。
「出事是他活該,關你什麼事?」
「我爹是為了福兒姊姊才去宴山的,怎會不關姊姊的事?!」小山氣憤地說。
「是這女人讓你爹去宴山的嗎?」驀魏冷冷的問。
「這個……」
「是你們父子自作多情,出了事別牽扯到其他人身上,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別來煩我的女人。」驀魏一把將小山拎起打算丟出去。
「哇……福兒姊姊,你不能不管爹啊,福兒姊姊——」小山大哭。
陰奢哪裡忍心,從驀魏手中抱回孩子。「你說的對,自己的事自己解決,這事不勞你費心,『我們』自己解決!」說完她就帶著小山出去了。
某人火冒三丈,她竟敢丟下他去找別的男人?!
「殿、殿下,咱……咱們要跟去嗎?」草萬金裝死不成,還是得面對,怯怯地出來問一聲,馬上得到某人一記狠瞪,險些把他嚇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