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不像話了!」宋婕妤皺眉,「央蘭宮雖好,但也不至於把我比做前朝宸妃。」
「聽來父皇對母妃確實不錯,」安夏笑道:「我本來以為父皇冷落母妃,現在看來是我白操心一場。」
「這話只能在我們這裡說說,」宋婕妤提醒道:「出去可別亂傳,皇后娘娘若是聽見,那可了不得。」
「是了,皇上就是怕皇后鬧呢。」許尚宮打抱不平地道:「所以這些年來皇上才假裝冷著咱們娘娘,但私下裡派陳公公送的東西一點也不少。」
深宮之事真是隱晦複雜,安夏發現自己往後得留神觀察,處處小心。
「夏和,你也聽母妃一句勸,別再任性了。」宋婕妤感慨道:「出了這件事以後,母妃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母妃放心,女兒不會再騎馬了。」她本來就不會騎,也不感興趣。
「母妃是指……」宋婕妤沉下臉來,低聲道:「別再去見杜少傅了。」
「啊?」安夏一時間沒聽清。
「那日你為了出宮見他,摔了馬,還好有母妃替你遮掩。」宋婕妤嚴肅地看著她,「若再犯,母妃也幫不了你。」
「我那日是為了去見杜少傅?!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去見他?」天啊,這是真的嗎?她不由嚇了一跳。
「看來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宋婕妤撫了撫她的長髮,「也好,不記得最好。」
她該繼續追問嗎?看來夏和跟杜阡陌從前的關係非同一般,她該不該揭開這段往事?
不急,待她想清楚再說,反正日子還長,她被囚在這個空間裡不得脫身,還有漫長的歲月待她去體驗。
第三章 揭開鬧鬼之謎
御學堂每隔五天會安排女學生們前往尚服局上一節女紅課,按說,這些小姐們大可不必做此等針線之事,然而學習女紅畢竟是古代女子的傳統,怎麼樣都得做做樣子。
安夏對尚服局很感興趣,覺得一定會很像現代時裝設計師們的工作室。她記得有一次杜澈電影試裝的服裝師曾在國外拿過大獎,那工作室雖然有些凌亂,卻極為奢華,各種名牌隨手扔了一地,看得她眼花撩亂。
不出所料,蕭宮裡的尚服局也極度奢華,佈滿各種名貴衣料,還有配以衣料的金銀絲線、彩色寶石,一盒盒地堆在架子上,直至屋樑。尚服局的宮人很忙碌,不僅要為平素宮裡的常服忙碌,若遇上節慶盛典,更是通宵不得安眠。
尚服局的主事朱尚宮道:「今日學習的是平針繡,所謂平針,是用金銀線代替絲線的繡法,先以金線或銀線平鋪在繡地上,再以絲線短針紮之,每針距離一分到一分半,依所繡紋樣迴旋填滿,有兩、三排的,也有多排的。紮的線要對花如十字紋,如同紮鞋底那般。」
想不到學的東西還挺難的,對於安夏這種連針眼都不會穿的人來說,著實苦惱。
朱尚宮掃視著她們,「繡架已經替各位準備好了,請各位就座。」
安夏跟隨眾人乖乖坐到指定的位子,一旁有尚服局的宮人服侍。
「各位請先看奴婢的演示,而後自個兒依樣繡上幾針,沒什麼差錯就繼續繡下去,若還是不懂,可叫一旁的宮人詳加解釋。」朱尚宮又道:「奴婢也會在這裡為各位解惑。」
語畢,她向身後的宮人點了點頭,宮人立刻抬了一幅豎立的繡架上來,把金線豎拉於繡地間,並將穿好的絲線遞到她手裡。
「因為怕各位看不清楚,所以奴婢的演示會誇大針法,針距由一分擴為十分,」朱尚宮解釋著,「請各位端詳。」
安夏撐起下巴,正打算好好學習,忽然砰的一聲,有人撞門進來,一跤摔在地上。
大家都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小宮女。只見她神情慌張,氣喘吁吁,滿目驚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小嬋,你怎麼如此放肆!」朱尚宮厲喝道:「今日貴人們在此,四下不得喧嘩,你可知曉?」
「鬼……鬼……」那名叫小嬋的宮女伏在地上瑟縮發抖。
「胡說什麼?」朱尚宮更加氣惱,「來人,把她拖出去!」
「鬼……尚宮大人,真的有鬼!」小嬋大叫起來。
「這丫頭大概是瘋了,」朱尚宮覺得顏面上掛不住,連連欠身道:「奴婢真是該死,平素對尚服局下屬缺乏管教,縱得她們如此斗膽。」
「朱尚宮,」熙淳皺眉道:「這宮人大概是中邪吧?該叫太醫院來瞧瞧,還是叫巫師來瞧瞧呢?」
「不不,奴婢沒有中邪,也沒有瘋,」小嬋連忙辯解,「奴婢真的看見鬼了,是從前姜尚宮的鬼魂!」
「越說越離譜了。」朱尚宮變了臉色,對一旁的宮人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麼?不把她拖下去,由著她胡鬧嗎?」
「公主!公主——」小嬋往前一撲,一把抓住安夏的裙擺,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公主您可大好了?奴婢看見了姜尚宮的鬼魂,您不是曾囑咐奴婢,要是看見了,就第一個告訴您嗎!」
告訴她?安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大概是從前的夏和對小嬋囑咐過什麼,不過姜尚宮是誰?為何夏和會如此上心?
朱尚宮道:「宮中誰不知夏和公主大病初癒,從前的許多事都不記得了,小嬋,你以為拿這當藉口就可以逃脫罪責?」
「奴婢沒有撒謊,」小嬋懇切地看著安夏,「公主,奴婢沒有撒謊,您要替奴婢做主啊!」
「哦,原來是夏和囑咐你的?」熙淳忽然在一旁冷笑,「那就難怪了,我要是做賊心虛也會如此,只可惜夏和如今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話什麼意思?熙淳陰陽怪氣的,是想說什麼?安夏終於道:「姜尚宮是誰?小嬋,你且別慌,慢慢給我道來,我會替你做主的。」
「公主……您不記得姜尚宮是誰了?」小嬋大為失落,頓時洩氣地癱在地上。
「她到底是誰?已經去世了嗎?」安夏越發好奇,「為何我要囑托你打聽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