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紫喬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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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他愁笑,「不需要,人的心若不在了,看住肉身有何用?不如成人之美。」

  第七章

  嚴家瑛又發病了,這回莫紫喬不在場,少不了嚴季雍一陣安撫才止住嚴家瑛的紛亂。

  莫紫喬聽說嚴季雍要進京見皇上的事了,也知道皇上準備派他去江南七省視察民間疾苦。

  莫紫喬一陣沒來由的心慌意亂沉澱心坎,一口氣像要透轉不過來。

  她皺著眉心,為自己的傷懷而疑心,心底的黯然是為了什麼?

  倘若,她真的恨他、怨他,不是應該迫不及待他的離去嗎?為何沒有欣喜若狂,反而有種受傷的感覺?

  沒有他在的嚴府,重責大任將由她扛,本來非難事,可府裡有個癲狂的瑛兒,萬一她發病……不敢想像能如何處置。

  「大小姐,這些布疋是馬員外訂下的家丁服,咱們要不要送點別的東西,或是給點折扣?」小草捧著帳本問。

  「送套夏天蓋的被子吧!給雙飛小姐也送一套,這些年馬員外給咱們的照顧一直不少。」

  小草見主子愁容滿面,悄聲問道:「大小姐有心事?」

  「祥大夫裡可有專治癲病的大夫?」

  小草答道:「有啊,不過癲病很纏人,不好治,大小姐想替嚴家侄小姐請大夫?」

  「總要試試,不然嚴大人一走,瑛兒的病我怕我應付不來,徒增困擾,對瑛兒也不好。」

  「嚴大人真的要走?」小草以為還不一定。

  「看來是真的,好在我們沒什麼感情,否則恐怕要揪心裂肺一場。」她嘴硬地道。

  她明明在意,又裝作不在意。

  「會不會離開很久?」小草替主子著急。

  「誰曉得,我連他要走的消息都是由旁人嘴裡知道的,他啊,最是無情,我是看透的。」

  不然兩人不會見面如見仇人。

  「萬一大小姐有了身孕呢?豈不辛苦!」小草想得遠。

  莫紫喬愣了下,想大笑都笑不出來。「不可能。」

  她回答得太快,小草吃了一驚。「為什麼不可能?」

  她正要說什麼,馬雙飛跨進鋪裡,面有憂色,心有千結。

  「紫喬,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

  兩人找了間客棧點了茶點,邊喫茶邊聊,兩人皆有煩惱,茶喝得多,點心吃得少。

  「怎麼了?」

  「我懷疑阿震就是諸祭哥。」馬雙飛想怨天尤人。

  「你懷疑?這非同小可,你可有證據?」她記取了閔芝給她的教訓。

  馬雙飛搖搖頭。

  「你的疑心從何而來?」

  「今天早上我陪爹到嚴府,諸祭哥也在場,還有嚴家侄小姐,她衝著諸祭哥喊阿震,喊了許多聲。」

  「諸祭哥的表情呢?」她想知道。

  「面無表情,最多只是笑笑,紫喬,怎麼辦?上回你問過諸祭哥認不認識阿震,他說不認識不是嗎?為什麼現下他成了阿震?」

  「沒有可能啊。」

  太弔詭的事小心求證有其必要性,她不想再擺烏龍,萬一弄錯就不是刷尿桶可以解決的。

  「我怕諸祭哥真是阿震。」馬雙飛咬了咬下唇。

  玲瓏剔透的莫紫喬,旋即明白了馬雙飛的心意。「你這麼關心這件事,是因為你對諸祭哥動了心?」

  馬雙飛紅著臉,想正面承認又怕惹來嘲笑。

  「你別胡說。」

  「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喜歡一個人並沒有對與錯,喜歡就喜歡唄。」

  「如果他真的是阿震呢?」

  「你在乎嗎?」她若愛他,不在乎他是誰。

  「我爹會在乎,他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女婿,我若忤逆他,就只有斷絕父母情。」

  莫紫喬自我解嘲地道:「這麼說來,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最幸福了,沒人管。」

  「你現在有丈夫管。」

  「他管不著我,過幾天他一走,我更悠閒。」她苦笑。

  馬雙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能不能問季雍哥?」

  「阿震的事?」

  她和嚴季雍已經好幾天沒說話了,要她打破僵局,不如叫她去死。

  沒辦法,她就是好面子,不肯先低頭。

  「好不好啦?幫我打聽阿震是不是諸祭哥!」

  莫紫喬撇了撇嘴,面有難色。「不如你自己去問嘛,他是你的季雍哥啊。」

  「我擔心諸祭哥知道我多事會不高興。」

  莫紫喬左右為難一陣。

  「好啦,我看情況行事。」她勉為其難的答應。

  「謝謝你,好心會有好報的。」

  是嗎?怎麼她這幾個月惡運連連不說,連個貴人都沒見個影。

  *

  莫紫喬寫了張紙條擱在書齋的案上。

  短短一句,阿震是誰?

  嚴季雍被問得沒頭沒尾,只好親自向留下紙條的主人詢問清楚。

  「你問的是哪個阿震?」他很高興她肯跟他互動了,哪怕只是張紙條。

  「有很多個阿震嗎?」她沒想到他會來找她,所以心跳如擂鼓,似要窒息。

  「碰巧我就認識兩個。」他說。

  「哪兩個?」

  「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想知道阿震的事?」

  「是雙飛要我問的,想答就答,不勉強。」她以不耐煩掩飾她內心的澎湃。

  「我沒有不回答。」他忙不迭地道。

  「那就快說啊。」她暗喜。

  他沒轍,比較在乎的那一方通常處於劣勢。

  「一個阿震是諸祭的字,另一個阿震叫卜震,解答你的疑惑了嗎?」他殷切的道。

  「諸祭哥也叫阿震?」她沒想到。

  「是的,諸祭字單名一個震,有時候朋友以阿震稱之。」

  她今天看起來沒有那麼防備,刺蝟的刺隱藏得很好,他開始奢想,可能她有點在意他將要遠行。

  「還有一個叫卜震的,又是誰?」這才是關鍵人物。

  「北京城裡有名的草藥商,是個出名的牙人,開了一間牙行,雙飛問他作啥?」

  「雙飛關心的是另一位阿震,不是牙人卜震,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反正你也不會懂。」女人的心思他哪裡明白,死板板的人,只會欺侮她。

  「卜震得罪你了?」

  「我懷疑他和瑛兒的癲病有關,你是瑛兒的堂哥,怎會沒注意瑛兒和卜震間發生過苦戀?」

  嚴季雍歎息,「你又來了,還沒證實的事說得這麼早,萬一誤會人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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