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標準的高富帥,含金湯匙出生的。
「這兒好。」她訕笑,開口才覺得自己回的話有些矬。
她的反應讓瞿振綱覺得好笑,也順著她的話說了,「我也覺得這兒好,但就貴了點。」
哪只是貴了點,是貴了很多點,她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賺到那房子的錢。
所以她絕對不會被方允曦給洗腦了,這人,和她絕對是完全搭不上線的兩個世界的人。
她很有自知之明,和不同世界的人就該保持適當距離。
「謝謝執行長幫忙,很晚了,我得回家了,再見!」
她真的轉身準備走人了,卻發現動不了。她的手,被瞿振綱給抓住了。
她順著抓著她的那隻手往上看,他今天只穿著一件襯衫,袖口打開了,略捲起一小折,他的手很修長,一如他的身形,高大瘦長,他的皮膚相當白晰,一看就是貴公子的手。
當她意識到那隻手正抓著她的臂膀時,她的臉竟不自主地開始躁熱起來。
感謝天色這麼黑,暗到足以遮掩住她的莫名慌亂。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瞿振綱就開口了,「這附近哪裡有賣吃的?」
「蛤?」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有些呆矬。
「我從中午到現在都還沒吃飯,你知道這附近哪裡還有賣吃的嗎?」
「知道。」她點頭,有些同情他。聽說今天股東會議上有一票人對他很有意見,現實就是這樣,高處不勝寒。
她決定帶他去飽餐一頓,好溫暖他的內心。雖然她並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需要有人溫暖他,她還是決定那麼做。
入夜的小吃攤上,高朋滿座,這兒是離社區最近的小吃攤,也是人稱的幽靈美食,只有入夜才開賣,而且不會天天開攤,老闆何時心血來潮就會出現,是可遇不可求的。
今天他們運氣不錯,幽靈美食不只開攤,居然還有空位。
一抵達,劉若鈞馬上一股腦的把瞿振綱壓到椅子上坐下。佔位先,再來點菜,不然等會兒又沒位置,就得站著吃消夜了。
當然,因為這是名不虛傳的美食,所以就算站著吃飯,大家也甘之如飴。
但坐下來劉若鈞才想到,她對面這人是高高在上的執行長,是淨思顏醫美集團董事長的親孫子,含金湯匙出生的少爺,不知道吃不吃得慣這種路邊美食?!
瞿振綱瞧出了她眼神裡的意思,「我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在紐約我一個人生活,連餐廳洗碗的工作都做過,當然那也沒人逼我去做,我可以過著優渥的生活,但我不願意放棄體驗人生的機會。」
他真的在紐約生活過!
這樣,是不是說,他真的可能就是那夜她在紐約救下的那個人呢?
若是,那這緣分就真的太強大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她不想攀這層交情、討那個人情,如果他真是那個人,表示她當時沒有白費力氣,能救一個人是該值得開心的,尤其知道自己救的人好好的活著,就更覺欣慰了。
她拿起桌上的點菜單,問他,「執行長想吃什麼?這上頭的都是老闆的拿手菜,每一道菜都很值得品嚐。」
「你點你最推薦的。」
劉若鈞有些愕然,她嘴巴不太挑,覺得每道菜都各有其特色,但她不知道瞿振綱喜歡什麼菜,擔心自己點的菜會雷到他,所以遲遲不敢有動作。
「我十幾歲就到美國去,對台灣菜不太瞭解,你幫我介紹幾道比較有名的家常菜,我不挑嘴。」
不自覺的,瞿振綱就想告訴劉若鈞這麼多,他感覺得出來,劉若鈞是個不錯的女孩,正直勇敢,讓人放心,總感覺和她相處不需要太多的爾虞我詐,讓人放鬆。
聽了他的話,劉若鈞也不再多想,直接在點菜單上勾了幾道菜,都是平常最多人點的,包含香菇炒箭筍、蠔油高麗菜,再加一道客家小炒。
「其實這些都是我愛吃的,因為不知道執行長喜歡怎樣的菜色,就只好依照我自己的喜好幫您點菜了。」
「劉若鈞,現在是下班時間,你可以不用叫我執行長。」
呵呵,話是那樣說沒錯啊,但是,總不好直接叫上司的名字吧!
所以她沒有多作回答,只是回以一笑。
但這感覺很奇妙,不知道是瞿振綱太沒架子,還是她運氣太好,她怎也想不到這輩子她會和一個高高在上的青年企業家坐在路邊攤吃消夜。
夜色如墨,難得的,空氣微涼,心情也有些微妙變化。
他吃東西時,她不經意的偷瞄他幾眼,在他快要抬頭時,又飛快把視線轉開,她以為不著痕跡,真的。
卻不是那樣——
「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瞿振綱抬眼瞅著她看,在夜色中,更顯得目光如炬。
「沒。」她被問得紅了臉蛋。
黑夜黑得好,不然,就糗大了。
但其實翟振綱還是察覺到了,她臉上閃過那一瞬間的羞赧,很女人的、很可愛的一面。
學習武術似乎沒有讓她變得過度陽剛,反而在沉靜下來的時候,顯得格外柔靜。
「以後,我們可能會常遇到,若到時我們都還沒吃飯,就一起吃飯吧。」
他的提議聽起來相當突兀,卻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劉若鈞的心,莫名的為了這個突兀又不討人厭的邀約而跳躍起來。
她沒有拒絕,但她知道不能想得過多,這可能只是一種禮貌性的邀約罷了。
為了提高業績,好讓股東們閉嘴,翟振綱完全陷入了忙碌之中,早到晚下班,正餐常常熬到很晚才吃,不斷的與各部門會議,尤其是業務部和開發部,這兩個部門最有狀況。
他要求業務部門這一季的業績要提高十五個百分比。
沈世一卻說:「恐怕沒辦法,人員不足,能力又稍有欠缺,一季就要把業績提高十五個百分比,人員會吃不消。」
「若是沈總監無法達到要求,要不然就換人做做看。」
他們遲早都是要正面衝突的,沈世一一直沒把他放在眼裡,故意裝弱擺爛,目的是想讓他在股東們面前漏氣,但就他而言,沒有做不到,只有要不要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