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伴妻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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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金不換愣愣的跟在他後頭,不知道司儒之要用什麼方式來挽回首領的心,不過他相信,只要司儒之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

  畢竟他先前融合兩族那一手,耍得實在太漂亮了,讓唯一稍能推測出實情的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呀……

  廣場上,一群人正圍成一圈,圈內歌聲及琴聲合鳴。

  司儒之彈著雅托克琴,卻是中原的曲調,而傷痛初癒的嫣娘則站在他身旁大展歌藝,兩人默契極佳,眾人聽得如癡如醉。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賣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這是詩經桃夭篇,說的是一個美貌艷麗如桃花的女子出嫁的心情,相當程度暗示了嫣娘對司儒之的情意,就是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出來。

  陸蕪隱在暗處,落寞又傷心的聽著,嫣娘唱得十分甜蜜,歌聲宛轉動人,陸蕪卻恨在聽不懂歌的意思,只能又嫉又羨的看著這一切。

  一曲既畢,眾人喝采叫好,陸蕪不願再聽,轉頭往樹林行去。

  一路上,沒遇到幾個族人,代表人人都跑去聽曲兒了吧?金虎族人天生好歌舞,因此這種新鮮的中原曲調,很容易就會受到歡迎。

  她陸蕪是金虎族內公認歌喉最好的,以往這種鋒頭都是她在出,但自從嫣娘一來,什麼都不一樣了。

  連她單純的愛情,也不一樣了。

  失魂落魄的走到樹林裡,她憤憤地槌了下樹幹,想不到這棵樹搖了搖,就這麼應聲倒下,讓陸蕪有些無言。

  「連樹都要欺負我嗎?哼!不過是唱首曲兒嘛,我聽一次就會了,有什麼了不起。」

  她想著方才場上司儒之的琴音,在這無人的樹林裡,悠悠地唱了起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歌聲驟停,她偏著頭想,應該是這樣沒錯吧?她可是十分自豪歌唱的天賦,自認八九不離十,又覺得自個兒唱得比嫣娘軟趴趴的聲音要好多了,便緩緩閉上了眼,又志得意滿地重新唱起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賣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唱到了一個段落,突然琴聲在耳邊響起,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仍是繼續唱著,「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聲音漸落,樹林外突然響起了陣陣掌聲,就像以前她唱歌時,族人都會發出的讚美,甚至比以前更熱烈、更激動。

  美目猛地一張,這不是幻覺!剛才的琴聲,還是如今的喝采聲,全都是真的!陸蕪訝異的回頭一看,果然方才在廣場上的那一群人,不知什麼時候全都移到了樹林裡來,司儒之甚至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坐在岩石上,將琴放在膝上,微笑地望著她。

  「你們……」她張口結舌,不知該驕傲還是難堪。

  「好啊!首領唱歌就是好聽,我和你們說過了吧!」大牛猶在激動的鼓掌著。

  「果然是宛如天籟,如果說方才嫣娘唱的如涓涓溪水,那陸首領唱的就有如濤濤海浪了!」一個原籍江南的中原人如是說著,也受到眾人的應和。

  陸蕪雖沒看過濤濤海浪,但也知道這是讚美她唱得比嫣娘好,心思單純的她一下子就忘了方纔的失落,心花怒放地道:「真的唱得好?」

  「真的!真的!」不管是中原人還是金虎族人,全都用力的點著頭。

  她不禁得意地仰起頭,「那是一定的,而且我只聽了一次就會了。」

  「太厲害了!司大人說的果然沒錯,陸首領的歌聲可說是人間難得幾回聞啊!」一個中原人意猶未盡地說著,要不是對方是首領,他搞不好會直接要求再唱一曲。

  「我只聽過陸蕪唱金虎族的曲子,當時便已驚為天人,如今聽她唱中原曲,甚至比我想像的更好,所以我才要你們過來聽。」司儒之毫不掩飾對她的讚美。

  陸蕪這才醒悟,原來他早就察覺她的行蹤,但他又是怎麼知道她會跑來樹林唱歌呢?

  如果說這整件事情是他設計的,不又代表著他把她的心思反應抓得準準的,知道她會嫉羨嫣娘,所以才會一切都銜接得這麼湊巧?

  她無語的看著他,很難說心中的感覺是生氣還是帶著小小的喜悅,畢竟他還是注意她的,即便是她在和他嘔氣的時候,他也是想辦法來讓她心情愉悅。

  司儒之彷彿能理解她心中的衝擊,倒是率先泰然自若地道:「你很久沒來向我學歌了,不是要我教你唱中原的曲子嗎?」

  「可是我……」在生你的氣啊!在眾人圍觀下,即使大方如陸蕪,也無法把這種半是撒嬌的話直言出口。

  司儒之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卻故作不知,擺出一副很可惜的樣子。「我一直在等你,因為你都沒來,我只好先彈給別人唱了。」

  我一直在等你……聽他說這句話,陸蕪覺得自己這陣子的委屈及憤怒都消了一半,這不只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我要唱!不准你彈給別人唱!」她衝口而出,但四周眾人突然投來的詫異目光,讓她只能硬著頭皮改口,「但這一次就算了……」

  司儒之忍俊不禁,周邊其他人知道小兩口鬧彆扭的,也笑了起來。金不換知機的將眾人趕回村寨裡工作,這可是首領由行屍走肉「復活」的好時機,聚著這麼多人看熱鬧做什麼?

  一下子,人全走光了,連金不換也偷偷溜走,只剩下司儒之、陸蕪和一把琴。

  兩人獨處後,她尷尬地望著他,半是羞半是氣地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故意的,彈琴唱曲讓我聽到,然後……」

  她說不下去了,司儒之倒是大方的淡笑接下去,「沒錯,誰教你不來找我。躲我的這陣子,你總該體會到族裡氣氛的改變吧?」

  陸蕪沉吟了一下,最後才有些不情願地道:「是改變很多,以前那些中原人根本不會和我說話,現在不僅會主動和我打招呼,連穿衣服都學我,剛才還誇我唱歌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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