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伴妻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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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美麗的姑娘嗎?霞裙月帔攔道前……他注意到了我穿著紅色裙子呢!嘻嘻嘻?」陸蕪忍不住笑了起來,喜孜孜地前去張羅飲宴事宜,而後頭的金不換,只能搖搖頭連忙跟上。

  司儒之不知道,在他抵達的第一天,就有個個性單純率直的女孩兒,芳心悄悄為他陷落了。

  第2章(1)

  司儒之在金虎族的生活,只能說過得相當愜意,讓他都不想再回京城了。

  在教化之前,他試著先認識這個部落,發現人人都十分熱情直率,看到他會親熱的叫一聲司大人,早上打開門,門口往往會放著一具……呃,動物的屍體,說是要給他加菜,甚至他只要打個噴嚏,馬上什麼虎皮豹皮的就會往他身上猛加,像是怕他會在這夏日「冷死」了似的。

  總之,他只要出張嘴,什麼事都有人替他辦好,因為部落裡的人似乎急著要認識他,所以用各式各樣的方式討好他。這令習慣詭譎多變官場的司儒之不太適應,原以為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但觀察久了,他才發現族人的行為原因十分簡單。

  因為陸蕪要他們這麼做,所以他們就做。

  一群驍勇善戰的武士及人民,全聽命於一個看來不過二十歲的女孩,在司儒之看來相當不可思議。然而如同天朝一般,百官萬民不也全是聽命於皇帝一人?只要換個角度想,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理解。

  但她為什麼會對他特別好?到目前為止,他的要求幾乎都是有求必應,就不知如果要金虎族協助天朝深入狼族救人,這樣也會答應嗎……

  「萱兒,我該從哪裡著手呢……」司儒之由臥榻上坐起,懶洋洋地望著牆上亡妻的畫像,深思起來。

  他們喜歡他,因為他會是他們的老師,但深入狼族是十分危險的事……

  正當他在思考時,大門砰的一聲被推了開來,司儒之雖然下意識皺眉,卻其實也漸漸習慣,這兒每個人都是這個樣子,畢竟上行下效,現在站在眼前那名笑得張揚的艷麗女孩陸蕪,就是最壞的示範哪!

  「司大人,你吃飽了嗎?」陸蕪笑吟吟地端了個盆子進來,裡頭裝了幾顆顏色鮮紅欲滴的果子。

  這也是陸蕪令司儒之不解的地方,身為首領,很多瑣事其實由底下人服其勞即可,像京城的高官富賈們,被侍女侍童們服侍到,根指頭都不必動就能穿好衣服,張開嘴就能吃飽飯,但她對於身邊的事總是親力親為,他知道這肯定不是體恤下人的緣故,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本能的獨善其身,不相信身邊的人。

  不知道是什麼環境才會養出這樣的個性……因此,他對她一直有些提防,但她表現出來的態度卻又十分友善,這又令他陷入五里霧中,只能靜觀其變。

  「你在和誰說話?」她順著他剛才的目光,望向牆上的畫,看清了是個巧笑倩兮的美女,不由得心頭有種古怪的窒悶。「畫上的人是誰?」

  「是在下的妻子,已過世好幾個月了。陸首領有事?」他早已起身,邊整理自己略皺的衣角,邊化解悠閒被打斷的不悅。

  所以已經死了?原本聽到「妻子」兩字,整個情緒蕩到谷底的陸蕪,知道那人早就往生不構成威脅時,頓時心情大好,又恢復了笑容。「啊,是了!這是咱們這兒很有名的紅果子,你吃點吧。」

  瞧她遞上果子,雖不明白她方才轉瞬間似乎變化了一番情緒,他還是決定視而不見,道了聲謝後接過果子,那鮮紅可口的模樣很是討喜,令他不由得淡淡笑道:「在下前來貴族之前,曾參詳過關於金虎族部落的各種傳聞記載,倒是沒聽說有這麼可愛的果子。」

  「外來的人當然不知道,這是咱們金虎族的特產,只有西南邊樹林裡的禿頭崖上有,產量不多,還是我特地派人去採,大人才有得吃呢!」陸蕪笑嘻嘻的邀功。

  「禿頭崖?」司儒之突然眉頭一皺,「該不會是那個寸草不生的岩石山吧?那可有幾丈高啊!又沒有借力的地方,族人們是怎麼上去的?」

  「徒手爬上去啊,」陸蕪說得理所當然,「這次採果子只摔了五個人,不過是頭破血流,斷了幾隻手腳,算不得什麼大事,能採到果子比較重要。」

  她似乎不把族人安危當一回事的說法,令司儒之感到不可思議。他忍不住試探道:「要是採不到果子呢?」

  「那就全砍了啊!連這麼小的事都辦不好,留著做什麼?」她聳了聳肩,自己拿了顆果子率性的咬下。

  這樣就砍了∼要不是他一向鎮定,他相信自己會忍不住叫出來。「這……是族裡的特殊律法嗎?除了摘不到果子,還有犯了什麼樣的事要砍頭?」

  「綠什麼法?是吃的東西嗎?」她反問他,一臉茫然,「我說砍就砍,我說留就留,關吃的什麼事?」

  他沒心思糾正她的誤解,只是不斷質疑道:「所以摘不到果子就砍了……那些沒摘到果子,卻因摘果子而墜崖的人又如何處置?」

  「嗯……看我的心情嘍!大人如果你覺得他們摘不夠,那也砍了算了……」目光觸及司儒之陡然一肅的表情,陸蕪突覺心虛,不知不覺地改口,「不好嗎?那不然斷手斷腳以示懲罰?」

  司儒之突然懂了,這裡果然是陸蕪說了算,她就是皇帝,就是律法,而且在金虎族裡,人命還相當不值錢。

  一種無言以對的心情油然而生,即使慵懶如他,什麼閒事都不想管,但這顯然超出了閒事的範圍。

  若不改正這種行為,萬一以後莫名其妙被砍的是他,那真是自食其果了。

  「不!人命豈可如此輕賤?」他刻意板起臉,嚴厲地盯著陸蕪。

  陸蕪從沒被人這麼反對過,本能地沉下臉。「否則呢?」

  一種凜然氣勢突然由她身上張揚,司儒之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平時在朝為官,皇帝的威嚴也不過如此,一個年輕女孩怎也會有這種王者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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