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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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也是喔。」她點頭,雖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她已經驚嚇了一天,真的沒力氣再想了。

  「如果我很快就要死了,你還願意當我的娘子替我生孩子嗎?」他啞聲問道。喜鵲大驚失色地手腳並用,直接纏住他,信誓旦旦地說:「你出了什麼事嗎?你不是說我的血有療效?我把我所有的血都給你,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不問你這個,我只問你願意嗎?」他黑眸炯炯地望著她。

  「血都願意給你了,生孩子算什麼?」她皺著眉說道,一臉嫌棄他太笨的表情。

  「好。」他撫著她臉龐,拉著她下了榻,朝門外喊了一聲。「送熱水進來吧。」

  「今晚,你沐浴後吃點東西,好好休息。其他事,我們晚點再做,嗯?」他吮了下她的耳珠子說道。

  喜鵲咬著唇,紅著臉點頭,也沒來得及問他晚點想做什麼事,因為四名祭族人已經推開門,送進了熱水。

  反正師父想做的事,應該就是她想做的吧。喜鵲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到這裡,然後她便捧著師父遞到她手裡的新衣裳,晃向屏風後,快樂地把自己沉入那一桶熱水之間……

  有師父可跟,真好啊!

  第8章(1)

  痛!

  陣陣的撕裂痛楚從獨孤蘭君的肩胛骨間漫開來。他狠狠咬住唇,嘗到了唇間的血味,但他體內的痛已經讓他完全感覺不到唇上的輕微痛楚。

  體內的魂體騷亂在進了「巫咸國」之後,顯然有變本加厲的情況,這才是第一夜啊。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熬?

  獨孤蘭君痛得蜷起身子,低喘著氣爬著滾到睡榻角落。

  他勉強坐起,雙手才結出手印想壓制住魂體的騷動,臟腑卻突傳來一陣被噬咬般的劇痛,讓他嘔出一口鮮血。

  背後傳來刮肉般的劇痛,讓他額上、頸間、掌背的青筋全都因此暴突而起。他知道他不是順從體內的魂體,否則就是得一勞永逸地除去體內這些惡魂。

  「……『血嬰』的純陽氣血能祛除體內陰邪……若能連服四十九日的『血嬰血』,體內陽氣既足,那些陰魂哪還待得住……」

  他爹的話開始在他腦中盤旋,他睜開眼看向仍在榻間睡得安穩的傻丫頭。

  不!他怎麼捨得傷害喜鵲。

  他狠狠地咬住手臂,壓住一聲痛哼,體內臟腑像被人擠爆一樣地逼得他閉上眼。

  太苦了……魂體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橫豎這屋裡有那麼多祭族人,殺個一、兩個又有什麼打緊,祭族人原本就是養來宰殺的。

  獨孤蘭君緩緩地起身,除了眼裡一抹噬血的光之外,絕色臉上毫無表情。

  「師父?」睡眠中的喜鵲因為翻身時沒壓到人,突然間驚醒了過來。

  他轉過頭,看見喜鵲一臉焦急地坐起身。

  「師父,你要去哪裡?」喜鵲一見他看她的神色,雞皮疙瘩立刻冒了出來。

  這是師父,可又不是師父。師父平時雖冷,可眼前的這一個卻是毫無人性。難道她還要再狠踢他一腳,才能讓真正的師父回神嗎?

  「師父,你要去哪裡?你肚子餓了嗎?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喜鵲一邊防備、一邊靠近、一邊又忙著嘀嘀咕咕,只希望師父可以因為她的嘮叨而回過神。「師父,你再不說話,我只好……只好……只好……總之,你跟我說你想要什麼吧!」

  「血,我要血。」獨孤蘭君聽見自己說道。

  喜鵲一聽倒是放心了,這時候他若要什麼饅頭包子,她也變不出來,血這東西她還有。

  「沒問題!」喜鵲立刻點頭,拿出他給她的匕首,想也不想地便往腕上一割,遞到他唇邊。

  獨孤蘭君擒住她的手腕,嚥了幾口她的血。

  鮮血替他慘白的唇添了艷色,那悠悠閃著光的黑眸此時明亮異常,襯得他玉雕般的容貌更加地雪白不似凡人。

  「師父,再來點血?」喜鵲一心繫著他,完全忘了手上的傷口。

  獨孤蘭君望著她,身子竟不住地輕顫起來,體內那刺骨的寒意漸漸地褪去。他眨了下眼,整個人驀然回神,卻像是被抽去力氣般地雙膝一軟,癱坐在地上。

  「師父,你沒事吧?」喜鵲飛撲到他面前,緊抱著他冰冷的身子,忙著用袖子替他拭去額上冷汗。

  獨孤蘭君躺在她的懷裡,拉過她的手腕,看著那道仍未癒合的傷口。

  「疼嗎?」他心疼地問。

  「不疼。你忘了你傳過內息給我嗎?我傷口好得很快呢。」喜鵲擠出一個笑臉,把手背到身後。

  獨孤蘭君望著她臉上討好的神色,他心頭一亂,不由得緊咬住牙根,可唇間的血味讓他更惱。

  他揪起她的身子,大步走到屏風之後。

  他雖對她有私心,雖想留她在身邊一段時日,可這笨女人卻傻到連為他死都不會吭一聲啊。這樣的癡,他還忍心留她嗎?

  他若還有一分半點的良心,就該知道她不為她自己想,他也要替她想啊。「你穿好衣裳,收拾好行李,天一亮就離開巫咸國!」他低喝一聲,推她到一臂之外。

  喜鵲驚跳起身,猴子爬樹那樣地往他身上跳去。

  「我不要!」她雙手纏住他頸子,雙腿攀住他,不讓他移動。

  「為什麼?」

  喜鵲一怔,看著他肅然的臉龐,她癟著嘴冒出閃過腦中的第一個想法。「你不是要我給你生個孩子嗎?我又還沒生,才不要走!」

  獨孤蘭君低頭望著她——她圓澄的眼裡沒有害怕、有的只是擔心——擔心他不要她。

  哪件事對她來說,會比較難受?是被他體內的「他」傷害,還是他不要她呢?獨孤蘭君看了她許久,終究抱起她走回榻邊。

  想放她在榻邊坐下,偏她不肯鬆手,仍然死命抱著他的頸子。

  他於是擁著她躺回榻間,而後他舉起她受傷的手腕,輕輕地吻著。

  「師……父……」

  「嗯?」

  「你在做什麼?」她努力睜開眼,逼出一個問題。

  「和你做夫妻。」他在她唇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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