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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他穩住她的身子,不讓兩人從樹上落下後,這才應了她一句。「是。」

  「師父真是個大好人啊。」她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獨孤蘭君望著她的眼神,沒有告訴她,他其實不是那麼好心的人。他讓上官大夫過來,其實並非是為了祭族人。

  可她如今一心只想著要救祭族人,那他——也就順水推舟吧。

  就當是為她做了件好事吧!

  「我會寫一封信給上官大夫,你明天見到他之後,就把信給他,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你見到上官大夫後,一切就聽他吩咐,知道嗎?」他嗄聲說道,雙手緊握成拳又慢慢地鬆開。

  「知道。那明天那個要被獻祭的人呢?你能救她嗎?」她眼巴巴地問道。

  「能。」他堅定地說道。

  「師父,你做了這麼多好事,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的。」她心花開,笑到瞇起起眼,捧著他臉龐,樂不可支地說。

  「算了吧。就算我做了再多的好事,就算我明日為祭族人犧牲了自己性命,也不足以抵去那些曾被我害死的人命。」他淡淡地說道。

  喜鵲抿著唇,看了他半天,最後她垂著頭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

  獨孤蘭君低頭看著她蜷成一團的小小身子,一發現那小小肩頭又開始高低起伏,他歎了口氣,將她的頭壓回胸前。

  「師父,你不要再亂說話了,好不好?我不希望他們死,可是我更不希望你死啊……」她哽咽地說道。

  「我不會死的。」他貼著她的發,苦笑地說。

  「那你幹麼說那種讓人擔心的話。」喜鵲攬著他的頸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聽著她的哭聲,感覺她的淚水濕了他胸前一大片,而只是擁著她、看著前方,什麼也沒說。

  如果可以這樣一直抱著她,那該有多好。

  等到她哭到口乾舌燥、再也無淚可流時,她皺著小臉抬頭看他。

  他凝視望著她,伸手將她貼在頰上的髮絲拂回耳後,低聲說道:「我真喜歡你為我哭成這種傻樣。」

  喜鵲睜大眼,用力吸了口氣,喜色自她的唇角漸漸染上了整張臉孔。

  「師父,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好聽話耶。」喜鵲笑得眉飛色舞,只覺得自己飄飄然地就要飛上天了,可她很快地又垮下了臉。「那我要不要再繼續哭啊?」

  「如果你還哭得出來的話。」他笑了起來,低頭輕吻了下她紅通通的鼻尖。如果說他還有什麼留戀的話,就是這小丫頭抱起來暖烘烘的感覺吧。

  「師父,你明天去取你娘的靈時,如果取不回來,或者是救不回來,你都要平安地回來,好嗎?」她小聲地說,心頭不知何故就是有些不安。

  「當然。」

  聽見獨孤蘭君如此說道,喜鵲這才放了心,靠在他的肩頭,再次嘀嘀咕咕地說起話來,直到遠方亮紅似血的夕陽緩緩沉沒為止……

  第9章(1)

  七日清早,喜鵲一早便拎起獨孤蘭君替她準備的裝滿了饅頭的包袱,準備前往巫山。

  獨孤蘭君說他爹前幾日便派了一名叫古薩的侍衛,將上官大夫迎進巫山。而他也已稟告過他爹,上官大夫因為與她交情甚篤,才願意來到此地替他娘看病。因此,他才會特別讓她在祭族人的陪伴下前往巫山迎接上官大夫。

  臨行前,喜鵲大拍胸脯保證,說她一定會請上官大夫找出祭族人身上所中之毒。

  獨孤蘭君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看得她一顆心都擰了起來,眼淚也差點掉下來,連忙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了個吻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跑離了宅第。

  雖說只是分別不久,但這可是她和師父認識以來,分開最久的一次啊。況且,師父今晚就要去偷「鎖靈盒」了,要她如何放心得下呢?

  可她畢竟是喜鵲,向來不願煩惱太久。於是,她馬上決定為了與師父再碰面之時,能夠得到他的稱讚,努力地打起精神辦事。

  只是,因為替她駕車的祭族人古氏夫妻很沉默,一路都無言。喜鵲只得閉上嘴,乖乖趴在窗口看著風景。

  一行三人登上了巫山走了三、四個時辰,將近傍晚時,便在巫山見著了疾行如風的上官大夫和侍衛古薩。

  「你來了!」上官瑾一看到喜鵲,雙眼立刻發亮,再看她只帶了一對夫妻,他便立刻踮起腳尖頻頻引頸而望。「你師父呢?」

  「上官大夫,借一步說話。」喜鵲因為身負重任,便連說起話來都刻意地鄭重其事。

  上官瑾點頭,與她一同退到了一處角落,也壓低嗓音問:「他呢?」

  「我師父有事。」喜鵲奇怪地瞥他一眼,不知道上官大夫為何總是對她師父這麼感興趣。

  「見不著他,我來這趟幹麼?虧我一接到他的信之後,每天趕路趕到腿都快斷了。」上官瑾轉身,銀髮一揚,就朝來時路走去。

  「等等。」喜鵲立馬衝到他面前,張大雙臂擋住人。「你若把我師父交代的事情辦妥了,你會看到對你滿面笑容的他。」

  喜鵲才說完,自己都覺得這番鬼扯說得太厲害,忍不住雙手叉腰,開心地笑了。

  上官瑾也笑了,不過卻是在開心獨孤蘭君將來會為他綻放的笑容。

  「他要我辦妥什麼事?」上官瑾湊到她身邊問道。

  喜鵲立刻把懷裡的信交到他手裡。「這是我師父要交給你的信。」

  「不早說。」上官瑾一把搶過信箋,面帶笑意地躲到一旁看了起來。

  他看完之後,又對喜鵲問了幾句話後,兩人同時看向另外三名祭族人——

  那三人像是舊識,也正說著話。

  「……還是你聰明,當了祭師身邊的侍護。」古樂見著了唯一的侄子古薩,拍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你爹娘成天擔心十日祭的抽籤……若是我們兒子當年也懂得學武藝,就不需要加入十日祭抽籤,也不會年紀輕輕就……」

  古薩伸手阻止叔叔說話,防備地抬頭看了喜鵲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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