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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傳言不假,這夏侯昌果然無情!

  「管教無方,請二皇子見諒。」夏侯昌拱手為揖,寒聲說道。

  這麼一鬧,司徒長達酒也醒了不少。

  夏侯是他登上王位的最大助力,而這東方姑娘在府裡原本也該算是一號人物,就這麼莫名其妙死了,總不是件妙事。

  「沒錯,這姑娘倔得有味道,就這麼白白送走一條命,實在可惜。」司徒長達陪著笑臉說道。

  「再有味道也不該放肆。」夏侯昌冷冷地說道,故作不經心地將顫抖的手背在身後。

  他知道他的人不會讓東方荷出事,也賭沈素這些傢伙會開口替東方荷求饒。但東方荷那外柔內倔的性子,他是清楚的。所以,雙手仍會顫抖啊。

  「不如讓這女子將功贖罪,今日保全她一條命,之後把她送到你替我準備的那處別院裡。你跟她說她既是你的人,身份自然不是一般,若能服侍得本王愉快,我登基之日,便封她為妃。」司徒長達右手一揮,以一種降恩語氣說道。

  「多謝二皇子。」夏侯昌再朝門口管事拋去一眼。「還不快去傳二皇子旨令。」

  管事鎮定地往前走了幾步,在確定屋內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後,他便拔腿快跑了起來——

  老天保佑,千萬別讓東方姑娘做出傻事來!

  因為東方姑娘若離開了,這宅院就沒人能讓主人有點人味了。

  就在管事跑到一條老命都去了大半之時,「聽荷院」裡已經擠入了無數的人。

  「東方姑娘,您別做傻事啊!」金春第一個衝到東方荷的面前。

  東方荷手裡拿著隨身攜帶的短刀,壓在自己頸間,阻止金春再往前。

  「東方姑娘,您別嚇我,我給您跪下,您放下刀子好嗎?」金夏立刻雙膝落地。

  東方荷真的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得知消息的,她才剛回到「聽荷院」,什麼東西都還沒碰到,這幾個女人就已經將她團團圍住。

  「全都退下。」東方荷寒聲說道。

  「東方姑娘,您稍安勿躁。」鍾管事氣喘吁吁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主人要我們保您一條命啊!」

  東方荷一怔,卻沒有鬆開匕首。她看透夏侯昌的沒心沒肝了,還要他這種施惠做什麼?

  「東方姑娘,稍安勿躁。」鍾管事一看到她脖子上的匕首,一下心安於她還沒做傻事,一下子又急得滿頭大汗——

  刀都壓在脖子上了啊。

  「跟他說,我今天不是死,就是要離開這裡。」東方荷說。

  「東方姑娘,刀子先放下。有話好說,主子說您可以離開這裡。」鍾管事擠出笑臉說道。

  「他讓我離開的條件是什麼?」她不信事情有這麼容易解決。

  「二皇子說要將您帶去別院,還說將來要封您為妃。」鍾管事急忙說道。

  東方荷一聽,笑了出來,而且笑到不可收拾,笑到全身都顫動不已。

  難怪他不願說她是他的家人,而說她是他的女人。因為女人可以隨便贈予別人的,她對他也沒什麼不同。

  他擁著她入眠,也不過就是一種舊習慣,而不是什麼喜歡的意思。如同什麼「東方院」、「聽荷院」,全都只是他感恩她當年救命之恩的表現吧。是她在乎了他,才把所有事情全都轉化為他對她多少有幾分特別的假象罷了。

  如今的痛苦,都是她咎由自取。

  「東方姑娘,把刀子放下,您流血了啊!」鍾管事和其他人全對著她驚呼出聲。

  東方荷眨了下眼,被他們一提,才發現脖子確實傳來一陣刺痛,鼻尖甚至聞到了血腥味。

  夏侯昌送給她防身的這把刀果真銳利,才輕輕一觸,便見了血。

  她把刀子再壓緊一點,那痛讓她瑟縮了下身子。

  「姑娘!」所有人全都嚇到臉色發白。

  「把刀放下。」

  東方荷驀地抬頭看向站在水晶簾後,依舊冷沉著面容,只是雙唇較之平時淡白了一些的夏侯昌。

  「我沒跟你簽任何契約,你不能命令我生或死。」東方荷心頭一慟,卻學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沒有,但她們都有。」夏侯昌眉也不抬地說:「先把金春丟進湖裡,若她再不放下刀子,那就再丟金夏、金秋,丟到她願意放下刀子為止。」

  黑衣護衛們抱起呆若木雞的金春往外走去,其他幾名女子則是嚇到雙膝無力,竟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東方荷望著夏侯昌漠然的臉孔,她以為心不可能再更痛了,沒想到他就是有法子踩著她的傷口讓她痛得更加刻骨銘心。

  她雙唇一勾,不怒反笑了。

  這下好了,真的可以徹底放下了。

  「讓他們全都出去,我就放下刀子。」東方荷說。

  「全都出去。」夏侯昌說。

  所有人邊跑邊爬著離開「聽荷院」。

  東方荷見狀舉起刀子猛往自己心臟插入——

  夏侯昌飛步上前,驀地握住那把刀。

  鮮血從他的大掌間汩汩流出,可他眼也不眨一下,就是定定地望著她。

  她一驚,鬆了刀,刀從他的掌間落到地上。

  他受傷的大掌抓住她的領子,鮮血染濕了她的衣服,那溫熱讓她打了寒顫。

  「你要傷你自己,得先過我這關。」他低語道。

  東方荷惱了,驀地一把扯去他的面具、撕掉他蜈蚣般的假傷痕,冷笑地說:「現在是哪一個你在說話?唯利是圖、不顧他人死活的大商人夏侯昌?還是當年和我在古墓裡生活的那個夏侯昌?或者,一直都只有一個夏侯昌,是我傻到以為這兩個人是不同的。」

  她感覺他握在她領間的手掌顫抖著,而她右手則緊緊地握住荷花形狀的玉珮,讓冰涼的玉提醒自己再也不要給他任何暖意。

  「你直接殺了我吧,我是不會去二皇子那裡的。」她說。

  「聽好了,我若不是確定能保你平安,怎麼會說出那些話來。我很快便會把你從司徒長達那裡接回來,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委屈。我會派人讓他完全沒法子對你……」夏侯昌聲音略帶急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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