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羅鋒說的!也就是這些話,讓我下定決心離開你!」喬巧寒著一張小臉怒視著他。
他明白了。濮陽寒不禁在心中大罵羅鋒這傢伙,他當時為了對付向光儒,叫羅鋒想辦法讓喬巧離開京師,想不到羅鋒居然用這麼極端的手段,搞得現在喬巧不願原諒他。
如果喬巧從此與他勞燕分飛,他一定要貶羅鋒的職,讓他去守邊關……不不不,去守北大荒好了!
「羅鋒的話只是權宜之計,你就忘了吧。」濮陽寒無奈地手一揮,只希望她別記恨羅鋒替他捅的婁子。
「我的承諾一定會兌現,只要你給我時間,我會做給你看,讓你知道自己沒有愛錯人!」
「我會看著。」
喬巧此話一落,濮陽寒面露喜意,但她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他垂頭喪氣,徒然歎息。
「只是不會在京師看著。在我再次信任你之前,我不會留在你的地盤。」
半年後。
在向光儒謀反事件被揭發不久,濮陽廣就退了位,將帝位交給濮陽寒。
而濮陽寒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新政改革,把他答應百姓的事全做到,當初跟著他的一干功臣將領該升的升,該賞的賞,全國減稅,整肅貪官,戶口普查,大開科舉……一時間風月王朝改頭換面。
同時方圓城在喬巧的治理之下,紊亂的一切慢慢回歸正常,而為/讓城裡蓬勃發展,她減城稅、迎商賈、獎百姓,各行各業只要做出一定的成績,都有補助或優惠,讓方圓城一下子繁榮起來,隱然成為南方第一大城。
空掛著一個代理知府名頭的李齊,日子過得可滋潤了,他什麼事都放手讓喬巧去做,自己一樣帶兵訓練,一文一武鞏固著方圓城內外的經濟及安全。
只是這半年來,濮陽寒試圖找過喬巧幾次,在她一再避不見面之後,他明白了她的決心,也就不再打擾她。
然而在他真的放下之後,喬巧表面上鬆了口氣,事實上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有真的忘了他,在夜深人靜時想起他的身影,仍是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心痛。
這就是女人啊!在感情上總是軟弱,什麼堅強都只是偽裝,療傷的時間遠遠比男人要長。
她推開了他,但一旦他再也回不來,她即使後悔也要嘴硬,因為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擔。
就在她全心投入方圓城的治理之時,李齊卻是興高采烈的來到她面前,跟她說因為方圓城治理有方,他受到了嘉獎,要到京裡受封賞,而他也不諱言這一切是喬巧的功勞,因此她這軍師自然要帶上,一併封賞。
喬巧自然知道現在的皇帝是濮陽寒,也感念他屢行了承諾,讓跟過他的弟兄們及百姓都過上好日子,只是這次回京師很有可能碰上他,她……近鄉情怯。
好不容易挨到了京師,休整一日後,她又再次被強迫穿上了宮裝,而且這次打扮得比上次宴會時還華麗,月牙色鑲金邊合領大袖玉裙,翠眉粉唇,鳳釵金鈿,讓她都差點被鏡子裡的自己閃花了眼。
「這喬巧真的很美……我以前那樸素的裝扮真是埋沒她了。」她對著自己的倒影,莫名其妙的說著。
接著,一群人由太監領著,隨著百官在金鑾殿外等待,喬巧意外的發現,許多官員,尤其是武官,都是在平城一役後,提拔起來的方圓城二皇子軍將領,他們偷偷的向喬巧擠眉弄眼,惹得她心頭發笑,緊張的感受也紆解不少。
百官進殿後,就是一連串朝會的禮節,之後終於聽到掌禮太監那尖銳的聲音。
「宣,方圓城代知府李齊,軍師喬巧,及相關人等進殿!」
軍師?她什麼有這個職銜了?喬巧想著,或許是某個人為了要讓她的名字出現,硬是幫她加上了這個稱號,這個想法更令她為與濮陽寒相見感到矛盾,走路都心不在焉。
終於,一群人入殿了,行過禮之後,喬巧感受到一股炙熱的視線,一抬起頭,就與濮陽寒那毫不掩飾的思念及渴望的目光對個正著。
坐在龍椅上的他,身著龍袍頭戴金冠,霸氣不凡,威風凜凜,偏偏她就察覺到了他隱藏的那股柔情密意,讓她這陣子的怨慰不安及掩飾武裝,幾乎就要為之瓦解。
他沒有說半句話,她自然更不可能說,兩人的情意就暗自在這大殿上隱晦地交流著。
「方圓城代知府李齊,於治理方圓城有功,社稷繁榮,百姓安居樂業,晉南水關勇武大將軍,賞絹帛五百匹,金銀……」禮官聲音又響起,原來是開始封賞了。
每個得到賞賜的人莫不眉開眼笑,只是喬巧心不在此,她期盼卻又憂慮的是,此件事了,他會不會特地召見於她,單獨見面呢?
終於,禮官說到喬巧了,微妙的是,喬巧的封賞竟然在最後一個。
「喬氏之女喬巧,於平定平城一役有功,協助治理方圓城有為有守,實有王佐之才,後又於捉拿向光儒一案中表現傑出,賞無可賞。尤其姿容品正,賢慧溫良,有母儀之范,當冊立為後,以表後宮。」
喬巧聽得都傻眼了,這……這哪裡是封賞?這根本是封後嘛!
她不禁望向濮陽寒,想不到後者用著前所未有的溫柔目光盯著她,緩緩說道:「喬巧,做朕的皇后,好嗎?」
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帶來了滿滿的感動,令她美目都盈上了淚光。她從沒想過,他居然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求婚,讓她簡直無法招架。
「你是認真的?」她顫著聲問,都帶著鼻音了。
「君無戲言,何況有文武百官作證。」濮陽寒正色道。
一旁的官員們,早就知道皇帝今日會演這一出,他們瞧喬巧久久沒有反應,也心急地連使眼色,甚至有些與喬巧有幾分交情的魯莽武將,居然低聲地急急提醒道:「答應啊!一定要答應啊!」
喬巧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而且她也不想拒絕,他的誠意表達到這種程度,帝王的面子都不顧,已經很夠了,她也不是愛拿喬的女人,聰明的知道什麼時候該收,什麼時候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