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好碰上紅燈,他把車子停下來,旋即轉身用嘴堵住她後面的話。
很好,終於不用再聽她契母長、契母短了!
他有些得意地掀開眼,卻見范曉文張開雙眼,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
她果然是青澀的小處女,他不禁好氣又好笑,將舌頭探入她口中,帶著幾分惡意,也有幾分不知名的情愫。
這輩子談過無數次戀愛,激情就像火焰般燃燒,令人心跳加速、血脈賁張,而跟這個女人相處完全沒有這些,但可以讓他心情平靜,也因此讓他意識到自己有多膚淺,只會從女人的外表來判斷對方的價值。
那些和自己交往過的女人,他真的對她們付出過感情嗎?還是根本只是自以為愛過罷了?
直到遇見這個女人,彭振修才開始認真思考。
這麼一想,接吻的感覺也跟著變了,不再帶著戲誠,而是專注和認真。
如果跟這個女人在一起,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冒出來。
感覺到有柔軟的東西伸進口中,觸碰到自己的舌尖,范曉文不禁跟著顫抖,她並不會覺得噁心,彷彿像是有一道電流竄過全身。
從來沒有人教她被吻之後該有什麼反應——還有,他為什麼要吻她?
愛情對她來說太複雜,她也從來不曾喜歡過任何一個男生,這個叫彭振修的男人跟她不是處在同一個世界當中,要不是因為舅舅,也不會有交集,她實在不想跟他牽扯太多。
范曉文想起曾經在一部電影中聽到的一句話——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當時很有感觸,也許他們真的上輩子就認識,才會安排這一世再度相逢。
范曉文心裡很清楚這個男人並不適合自己,那麼就該遠離誘惑,不要輕易跨越那道防線。
才要推開他,下一秒,喇叭聲大作,原來早就綠燈了。
彭振修低咒一聲,放開她,踩下油門,沒注意到前面的車子只不過是緩慢前進,就這麼撞了上去。
「啊!」范曉文發出尖叫,要不是繫著安全帶,她就撞上玻璃了。
他踩下煞車,心臟差點停止跳動,俊臉蒼白地望著她,迭聲問:「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看著我!是不是撞到頭了?」
「沒有……我沒有受傷,只是嚇了一跳……」她驚魂甫定。「快看你的車有沒有撞壞……」
「不用管它!」這一刻,她比愛車重要。
范曉文扶著額頭。「我真的沒事……」
叩叩!前面無端被撞的車主來敲車窗了。
「我出去一下,你待在車子裡,不要出來。」彭振修說完就走下車。
范曉文擔心地望著車外,雙方似乎發生些爭執,幸好對方的車沒事。
沒過多久,彭振修重新回到車上,把車開走。
「Sorry……對不起。」他破天荒地道歉了。
「我沒有受傷,不要放在心上。」范曉文再次保證。
彭振修朝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審視她的臉蛋,確定沒有腫包或是挫傷。「要是頭暈想吐,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要忍耐,也不要覺得會麻煩到我,我真的沒有那麼冷血,連你的死活都不顧。」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種人。」看他一臉自責和焦慮,向來波瀾不興的心湖微微蕩漾著,這種微妙的轉變讓范曉文暗暗心驚。
當這個男人表現出關心的時候,會令她覺得自己是特別的,直到這一刻,范曉文才正視自己也是個女人,而且寂寞太久,無比渴望著被寵愛和疼惜,但是內心深處又感到深深的恐懼,害怕真的愛上他。
想到明天就要回台灣,除了偶爾電話聯絡,不會再見面,她不禁慶幸,這樣對彼此最好……
第5章(1)
「都打包好了。」今天她就要回台灣了。
彭振修看著她拉著行李箱從客房出來,昨天回來之後,兩人都絕口不提那個吻,就當作沒發生過。
「我載你去機場。」他扒了扒頭髮說。
她一臉困惑。「你的車不是送修?」
「我還有一輛FERRAS,」彭振修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如果Charles有醒過來,我會打電話通知你。」
范曉文抱以感激的微笑。「那就有勞彭先生了,還有謝謝你把這個行李箱送給我,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
「It』s no thing。」他走出大門,摁下電梯。「我昨天跟你說的那些關於『彭家魔咒』的事,你真的相信?」
「我當然相信。」她用力點頭,她當時可以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的憤慨、不滿和怒氣,絕不可能是說笑的。
「你不會當我是怪物?」不知道為什麼,彭振修就是很在意她的想法。
「當然不會,」她正色說道。「真正的怪物是那些殺了人卻沒有絲毫悔悟的惡魔,你們只是碰巧被選中來承擔這個重責大任,我相信契母會為你們做更好的安排,總有一天可以破解魔咒,像正常人一樣會老、會死。」
彭振修很想用自己所知曉的各種髒話來痛罵一頓,什麼狗屁重責大任,那種好事去找別人,他們彭家扛不起,但最後也只是「哼」了一聲,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的內心被深深打動了。
願意接受自己異於常人的一面,不會把他看做怪物,她恐怕是認識的異性當中唯一一個。
「電梯上來了。」她這次就當做沒聽到那聲「哼」。
就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兩人都沒有交談,范曉文索性小聲地念起大悲咒,彭振修雖然覺得刺耳,卻沒有出聲制止。
眼看目的地就快到了,老朋友托付的任務已經完成,他應該高興終於可以擺脫這個破壞他生活步調的女人,繼續過著放浪形骸的生活,還有不同的美女陪伴,度過每一個熱情浪漫的夜晚,就跟過去一樣……但是現在他卻對那種自由自在的日子提不起勁來。
這一定是觀世音菩薩的陰謀,嫌他們彭家被害得不夠慘,又派乾女兒來整他,不只考驗他的耐性,還完全顛覆他的審美觀,明明不是自己喜歡吃的菜,但又無法真的放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