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亂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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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只要她一掙扎,企圖有任何解釋,風間徹就摟得更緊,有意不讓她辯白。為了不讓她自己呼吸太困難,她放棄做困獸之爭,乖乖地靠在他懷裡。

  她大概猜出風間徹到底在搞什麼把戲,但想想這男人的算盤未免打得太如意。她懷疑他的智商有問題,這麼「大」、這麼「嚴重」的事情,能就這樣讓他一手遮天、矇混過去嗎?他想拿她當幌子,誑他母親,未免太一廂情願!這種事根本禁不起「查」,一查就穿幫了。這呆子!他還真當她是個男的,搞這種劣質的玩笑。

  但再一想,搞不好他真是個同性戀——任雲方心頭猛被只陰爪一揪,死命將風間徹踹開。她對同性戀倒沒什麼偏見,不過犯到她身上就例外,她還是只喜歡喜歡女人的男人。

  風間徹當然不肯放開她讓她壞事,雙臂橫過她的胸膜和腰,緊急勒住她,讓她動彈不得。但手臂的觸感意外的柔軟,對照她忿然漲紫的臉龐,他愣了一下,愕然說:「難道你……」

  任雲方狠狠瞪他一眼,哼了一聲,證實他的猜想。

  「阿徹,你先放開他吧,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大男人抱成這樣像什麼話!」邵蓓琳仍然不察,只覺得礙眼。

  風間徹默默放開任雲方,心情還處在意外衝擊的余蕩中。在賽車場遇見任雲方後,他就對他念念不忘,一直覺得遺憾,第一次令他怦然心動的人,卻是個少年身。今晚再見,他的心中並不是沒有懷疑,但驚喜勝過疑慮;再說,任雲方那「不成熟」的身材,實在很難令他聯想太多。為了自己打算,他遂利用了他——他以為她是個「美少年」,想讓母親錯以為他是個同性戀,兩相權衡後,不再逼迫他放棄賽車。

  雖然那樣做有點卑鄙,對不起任雲方,但他想以後再補償他。沒想到任雲方竟然是個女的!他有點後悔拖她下水,給她惹來一些「小小的」麻煩。不過,更多的是竊喜,慶幸她是個女孩,他可以名正言順的親暱她。

  她身上有種超乎性別的磁性的吸引力,讓人情不自禁。他討厭那種濃烈的女人味,對那種高乳豐臀的女人只覺反胃;女人抱多了,他只覺得所謂的女人昧,說穿了不過是一種發情的味道。

  邵蓓琳細長的眼,仔細的盯著任雲方,眼神銳利,是企業家慣有的精明。任雲方被她那眼神盯得有些心煩氣躁,心裡詛天咒地痛罵了十來遭。運氣就是那麼差,她就是怕不當心惹了什麼麻煩,安分守己地待在角落,麻煩卻自來找她。看這樣子,任家的不幸,就要由她開始。

  「你說你叫任雲方?」邵蓓琳問,語氣帶著平時發號施令慣有的威嚴,毫不含糊。

  任雲方點頭,沒有出聲。心裡明白邵蓓琳這「明知故問」只是一連串麻煩的開端。部蓓琳看起來一副婉約嬌貴的雍容貌,其實精明得很;單從她那兩道銳利的眼神,她——就領教了一二。

  「你看起來年紀還相當輕,應該還在唸書吧?今年多大了?怎麼認識阿徹的?認識多久了?」邵蓓琳又問。

  果然,一題比一題麻煩。任雲方微微咬唇,耐著性子,現在不是耍脾氣的時候,能忍就忍,她回道:「十九歲,剛從專校畢業。」她早入學,事實上再過一個月才滿十九歲。

  「怎麼認識阿徹的?怎麼不說了?」

  完全像審問犯人的口吻。任雲方按捺不住牛脾氣,什麼任家的前途飯碗全拋在腦後,橫了風間徹一眼,眼裡、鼻裡、嘴巴裡,七孔全是氣。

  「問你自己的寶見兒子吧!我沒有義務回答你!小游呢?你們把她藏到哪裡去了?快把她還給我!」

  「脾氣倒是不小!」邵蓓琳冷笑兩聲。「你不必急,你帶來的那個小女孩有專人在照顧著,不會有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邵蓓琳的語氣態度,充滿威嚴,頗有一股壓迫的力量。風間徹知道自己掀起了軒然大波,嚴重波及到任雲方,踏前一步,護著她說:「媽,你別為難她,有什麼事就衝著我好了!」

  「沒你的事,你別開口!」

  「怎麼會沒我的事!事情都是我引起的,是我自己愛上她,自甘為她放棄一切的!責任在我,與她根本沒有關係。」風間徹發自真心地為任雲方辯護,雖然話中夾雜一些小小的目的策略。

  任雲方當然不領情,暗暗撇嘴。哼!又在演戲了!這個男人太狡猾了,可憎可恥可厭!

  說來辯去,他還是拿她當籌碼,拖她這個無辜的人下水。他大少他達到「目的」後,拍拍屁股沒事走人;他們任家可從此吃不完兜著走。她有預感,任家的不幸,就將由她開始,而她,十成十,鐵定是逃不掉。

  「阿徹,不許你再胡說!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我們風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傳出去還得了!」邵蓓琳一臉寒霜,細長的眼吊成扁形的三角。

  「媽,事實就是事實,怎麼否認也改變不了,我就是愛她。」

  「住口!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不顧自己的身份,迷戀上一個十九歲的少年,你也敢說愛?丟不丟人啊,你!」邵蓓琳氣得莊麗的臉全都扭曲。這種敗壞門風的事,她如何也不能容忍。

  事情越扯越大又越離譜,不盡快解決的話,不知又會搞成什麼樣子。任雲方努力抬頭挺胸。被誤會成美少年已經夠糟了,她可不想整晚耗在這裡。

  「總裁夫人,」她說:「我跟風少爺其實根本素不相識,我根本不認識他。而且,我是個女的。」她快刀斬亂麻,兩三句把該說的解釋清楚。

  邵蓓琳的意外和反應果然在她意料之內。她看見她臉上的寒霜慢慢消融下來。這讓她稍感放心,心想任家的「不幸」大概可以就此化解。誰料,莫名其妙的,邵蓓琳臉上的寒霜雖慢慢消融,兩眼卻相對結成了冰,射出冷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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