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俏奴兒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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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話到最後,她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宇文凜被她強撐著說出的往事給緊緊拽著心,沒辦法呼吸。

  這也解釋了她為何看起來不像奴婢,卻淪為奴的原因。

  「你……沒其他親人了嗎?」

  「有,還有叔伯,但我不想依親過仰人鼻息的日子。」

  他沒想到,看來這樣嬌小纖柔的身體裡,竟會藏著如此強大堅毅的意志力。

  若是一般女子遇上如此變故,多半會選擇依親,但她卻選擇離開……如此決定的確很像是她的行事作風。

  這樣的她深深吸引著他,讓他無法自拔……也更加堅定想要呵護她的心情。

  他沒說出心裡想法,只是抓起她烙有傷疤的那隻手問:「所以你手背上的疤是當時造成的?」

  聽完她的過往,他才知兩人同病相憐,他心裡的傷痕被她給平撫了,他也希望她可以一次傾盡藏在心裡的痛楚,自此不再憂傷。

  靠在他懷裡,宋珞淳露出淒涼的微笑,繼續說著。

  「嗯,我好傻,捨不得那一片紅梅林,所以伸手去折了一截梅枝,結果燙傷了……」略頓,她的語氣再次陷入憂傷低落裡。

  「但我沒想到,那一截梅枝似乎已經枯了,沒法兒長成一片梅林……」

  如此說來,那一截梅枝對她意義非凡。

  宇文凜輕撫她手背上的傷疤,柔聲道:「如果你願意,整個王府都可以為你栽種紅梅,雖然不能取代你老家的那一片梅林,但至少有個相似的場景,可以讓你放上老家的回憶。」

  她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不敢相信曾經讓她那麼擔心的男人,竟願意為她這麼做。

  平日她雖可以感覺他對她的喜愛、憐寵,但……她只是一個奴婢啊,他大可以不必如此花費心思討好她。

  但他就是開了口,讓她的心無法不因為他的話而翻騰。

  「謝謝。」宋珞淳努力忍下因為感動、歡喜而哽咽的嗓音,動容地開口道謝。

  不管宇文凜是不是真的會實現他的話,他有這份安慰她的心,已經讓她十分感動。

  「傻丫頭,你有我,我有你,我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真的是這樣嗎?宋珞淳覺得自己像在夢裡,他的溫暖、他的承諾都讓她感到極度不真實。

  她真的能相信他,兩人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嗎?

  「我……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

  難得看堅毅聰明的她也有如此嬌弱的一面,他打趣地輕捏她的俏鼻,取笑道:「怎麼?你這麼不相信自己有讓本王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本事嗎?」

  臉微微赧紅,宋珞淳嗔了他一眼,語氣充滿不確定。

  「我只是覺得……這一切美好得像夢……」

  在經歷過家裡變故後,她便不允許自己奢想,日後會再有多美好的事發生。

  但她遇到他,遇上這個讓她有時氣得牙癢癢,有時又愛得甜入心口的男人,她如何不忐忑,如何不懷疑,發生在此時的美好,會不會只是一場美夢呢?

  他收攏雙臂,萬分愛憐地將她抱得更緊,輕喃:「美夢也會有成真的一日。」

  感覺他的體溫、他的溫柔呵寵,宋珞淳嚥著嗓輕應,心很暖、很甜,她恨不得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永遠不要往前,留住這一份美好。

  夜色濃,朱色紗燈在夜風中晃曳,形成眩目光影,歌妓悅耳的歌聲、絲竹樂音繚繞的靡靡之音,酒香、脂粉香不斷在鼻尖飄蕩,形成一股讓人頹廢喪志的氛圍。

  宇文凜處在當中,竟覺頭暈目眩,極為難受。

  歌妓艷娘依偎在俊雅挺拔的罄郡王身邊,卻未發覺他的異樣,用媚得讓男人渾身酥麻的聲音嬌聲問:「王爺,您不是醉了吧?」

  宇文凜一直是苑裡姑娘最喜歡的男人,他不但身份尊貴,相貌英俊,出手更是大方。

  但不知為何,隔三差五便會蒞臨的宇文凜竟接連消失了好幾個月,她盼了許久,今兒個總算盼著他這尊財神爺。

  機會難得,她極盡所能,只求能伺候得爺兒開心,讓荷包滿滿。

  她柔若無骨的身子一靠近,嗆濃的脂粉野香一股腦兒地竄進鼻息,嗆得宇文凜猛咳,他不動聲色地為自己斟了杯酒,順勢將她推離幾分。

  艷娘是流音閣裡歌藝雙全的金牌歌妓,要讓她放下身段伺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他往往是被艷娘熱心款待的那一個,每每瞧著同行世子欣羨的目光,他心中總充斥著優越感,整個人春風得意。

  但不知是習慣了宋珞淳身上那股清雅香息,或是太久沒流連於這種場合,他感覺渾身不對勁,只想盡快結束這尋歡作樂的聚宴。

  艷娘的話逗得敦安伯世子哈哈大笑。

  「說什麼笑話,依咱們王爺通天海的酒量,怎麼會這麼快醉呢?艷娘該罰喝三杯酒。」

  艷娘爽快喝完三杯酒,同桌有幾名準備至各州縣上任的知州、知縣,見她如此豪氣,紛紛鼓掌叫好。

  艷娘被捧得暈暈然,卻見宇文凜仍反常的發著怔,便開始與敦安伯世子狎笑戲玩了起來。

  以往宇文凜也是如此和青樓姑娘、歌妓們相處,但這會兒看著他們打情罵俏,說些言不及義的下流話,他心頭竟湧上說不出的厭惡。

  他實在想念宋珞淳板起臉對他說教的模樣,想念兩人在一起時,什麼也不用做,便可以感受到的安然寧定氛圍。

  那渴望太強烈,他找了個借口促聲道:「我的確是感到不適,明兒個還得入宮向皇太后請安,恕我先行離席。」

  「什麼?」在場眾人聽見他的話皆是一愕,不敢相信這會是宇文凜說出的話。

  「世子好好玩,失陪!」

  話落,他轉往後天便會啟程至宜縣上任的柳知縣道:「柳知縣,那件事就有勞你費心了。」

  日前敦安伯世子積極邀約,他原本沒要出席,若不是聽聞同行的有位即將到宜縣上任的知縣隨行,他興許會推掉不赴約。

  這一段安分的日子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如今事已辦妥,他也沒有必要留下蹉跎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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