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俐落的模樣,哪還有失明的樣子。
「三哥……你的眼睛……」
「我根本沒瞎。」
羅雪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原來……雷之亦一直是看得見的,那麼昨夜他也把她怎麼欺負阮丹荷的給看了清楚?
羅雪真要自己鎮定,證據確鑿,不容阮丹荷狡辯。
雷鴻翰沒想到雷之亦會在這個情況下說出他沒瞎的事實,但不管如何他要讓雷之亦接班的心意已定了,這些偽裝的確不必要了!
「祖父,下毒的人不是丹荷。」
「你說下毒的不是阮丹荷,那還會有誰?那三個服侍雪真的婢女?」雷鴻翰從不懷疑是那三個婢女,她們跟羅雪真並無冤仇,就算真是她們下的手,也定是阮丹荷指使。
阮丹荷見雷鴻翰一心歸罪於她,本就對雷鴻翰不甚服氣,如今全顯現在她的態度上。
雷鴻翰發現阮丹荷如箭矢般銳利投射過來的視線,一時楞了住,這視線……分明是恨意!
阮丹荷知道雷鴻翰發現了她的視線,但只是收斂了些,卻未收回,「這天莊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何以您只懷疑我?」
雷之亦看羅雪真並無大礙,他一開口便是冷冽如冰刃的言語,「我看雪真有活力得很,她真中毒了?」
「毒就下在雪真做手足浴的生牛乳裡,這是翳無仇親自驗出來的,你連他也不信?」
雷之亦及阮丹荷的視線轉向了翳無仇,後者只是為難的望向羅雪真,他想過為阮丹荷解釋,就算毒是下在那裡也不一定是阮丹荷所為,但羅雪真哭得梨花帶雨,把雷鴻翰的心都哭軟了,他再說什麼雷鴻翰都聽不進去。
阮丹荷順著翳無仇的視線,看見了羅雪真的雙手包著紗布。
「老太爺心中已有定見,我怎麼說還重要嗎?」
雷鴻翰是天莊家主,天莊上下還沒人敢指責他,「放肆!你是說我誣陷你嗎?」
「不!誣陷我的人是羅姑娘,老太爺錯在聽信片面之辭。」
羅雪真一聽此言又立刻揪著手絹哭了出來,如果她哭得呼天搶地倒還給人虛假的感覺,偏就是她哭得委曲求全,反而更取信了雷鴻翰。
「所以你的意思是雪真為了誣陷你對自己下毒?她如今雙手雙足還因中毒發黑,翳無仇說醫得再遲一些,她的雙手雙足就廢了。」
阮丹荷語氣平穩,一字一句的說著,因為她心中坦然,自然不會表現得心虛,「神醫前輩的醫術高超,只要是在天莊裡中毒,抓准了時間,解毒不是難事,再說了,我也沒有理由要害羅姑娘。」
「女人的嫉妒心,我相信什麼都做得出來。」雷鴻翰冷笑一抹,點出了事實。
阮丹荷的微笑在唇邊漾開,她回到雷之亦的身邊,抬起眼以楚楚可憐的視線望著他,「阿亦,你要的女人是我,還是她?
「自然是你。」
阮丹荷轉身,得意的望向雷鴻翰,「老太爺,我相信您說的,女人為了得到她要的,那份嫉妒心可能驅使她做出許多不可思議的事,如今得不到阿亦的人,您說是誰呢?」
終於,羅雪真無法再靜靜落淚假哭,她低頭以手絹掩面,輕聲的哭出聲音,「老太爺,可能是雪真誤會了,請老太爺再詳查吧,不要讓雪真在此受辱……」
阮丹荷不想咄咄逼人,也想為了雷之亦忍下,但眼前的雷鴻翰,多年前把她丟棄在山上自生自滅時,她不是沒恨過,如今又聽信讒言,她怎麼忍?而這個羅雪真,羞辱她、設計陷害她,她又怎麼忍?
雷之亦看得出來阮丹荷的怨懟,他亦支持她,「祖父,毒若真是從手足浴水中驗出,丹荷不可能沒中毒。」
雷鴻翰知道雷之亦不可能一直沉默,他還在盛怒當頭,沒回應雷之亦。
雷之亦見祖父不聽,還是執意要說:「昨夜我跟雪真談過了,我說我絕對不會娶她,要她放棄,可能因為如此她才會採取這下下之策,而我去找雪真時,正巧看見她要丹荷為她洗腳,最後還把一盆髒水踢翻潑在丹荷身上,丹荷沒有中毒,表示毒是事後加到裡頭去的。」
羅雪真不再從容了,她從手絹裡抬起頭,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雷之亦,偽裝受了冤屈,百口莫辯的模樣,「三哥,你竟為了阮丹荷連這樣的謊言都說得出來,我像是這樣刁蠻的人嗎?我都已經請老太爺重新調查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傷害我?」
雷之亦想再說,被雷鴻翰喝斥住了——
「夠了!我調查過阮丹荷,她有煉藥的邪惡習性,整個天市院的人都知道。她下毒害人一事,我絕不能饒恕她!」
方纔跟著雷鴻翰前來的天莊護院,如今正上前要押下阮丹荷,天莊裡有私刑牢房,像阮丹荷這樣的女人被抓進去一折騰,沒死也只剩半條命,到時什麼罪都會承認了!
雷之亦攔身在阮丹荷之前,有他在,他絕不會讓阮丹荷被帶走。
「我本為了不讓阿亦為難,所以我忍,但很顯然是我太天真了!」阮丹荷再望向雷鴻翰的雙眼,只餘恨意,「我的命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次,你看不慣,想再殺一次嗎?」
「放肆!」
阮丹荷冷冷一笑,要抓她是嗎?或許她該讓人看看她阮丹荷的實力。
一名護院首先衝上前來,阮丹荷一個靈巧轉身,取來床邊五斗櫃劍盒中,雷之亦贈予她的長劍。
見阮丹荷長劍出鞘,幾名護院改而攔身擋在雷鴻翰之前。
「憑這丫頭還傷不了我,押下她。」
雷鴻翰下了命令,見雷之亦要上前阻擋,他親自來到雷之亦面前扣住他的手,「想救阮丹荷,就先一掌打退我。」
雷之亦怎能如此不肖,所以他便陷入了兩難,他憂心的看著阮丹荷。
阮丹荷紅了眼,滿腔的憤怒全凝聚在劍上,縱身一躍,一名護院被踢中了腹部,阮丹荷藉著彈起身子,又重踢了另一名護院的面頰,兩名護院倒地,一時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