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芳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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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嗯。」割得不深,但是傷口很深,因此血流得多。「沒多久就要傍晚了,暫時在這裡待一晚。」

  段松波撕開衣袖,把衣布纏在自己的腰上,將傷口緊緊地按住,企圖止住血勢。

  古辰芳忍不住轉過頭去,見到他一臉慘白地處理傷勢,表情絲毫沒有任何的改變,僅有面色蒼白些。

  「你不痛?」

  「很痛。」他又不是鐵打的,怎麼會不痛?

  「可是你的表情……」

  「皮肉的痛,不算太痛。」這次出遠門,他隨身帶著金創藥粉,撒了一些在傷口上,傷口有如火在燒,他隨即纏緊布條,免不了臉面微微一抽,拉扯到傷口。

  待綁好布條,段松波靠著巖壁休息。「讓我休息一晚,明天就能離開。」

  古辰芳很勉強地把目光移到他的傷口,濕濡的血色份量不算少,甚至讓她又有想要嘔吐的衝動。

  「你確定?」

  「不要老是質疑我的話。」她這個人,總是有很欠揍的時候。

  把身子往旁邊挪遠一些,無非是害柏不小心再看到他身上的血,可惜天不從人願,古辰芳居然看到手邊的石地上出現一圈一圈的水漬。

  「下雨了。」不會吧?

  段松波冷冷地笑,「好個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今天老天爺實在是太有義氣了,居然這樣玩弄他呀!

  第5章(1)

  嘩啦嘩啦的雨聲,響在洞口外頭,頗有磅礡的氣勢。

  不過在此時此刻,他倆都沒有欣賞的心情。

  古辰芳翻動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剛升起的火堆,那張臉比跌進矛坑還要臭。

  「再多添一點柴火。」段松波靠在一旁,對於她終於升起這堆火,感動得差點要流淚了。

  如此的笨拙,如此的不濟,即使如此她還是做到了,怎能不讓他掬一把眼淚呢?

  就算老天爺很沒義氣到極點,卻還是留了後路給他們。沒過多久就找到這個山洞,裡頭還有一堆枯枝柴火,顯然有人曾經在此地避難休息過。

  「把衣服脫了吧。」他再開口,終於讓古辰芳轉過頭來,一雙眼睛噴著火地瞪他。

  「你說什麼?」他是不是畜生啊?

  「我是說你脫你的,我脫我的。」他現在身上有傷,她當真以為他會吃了她不成?

  「把木架移到我們中間,今晚你睡裡頭,外頭由我守著。」即便她從小在男人堆裡打滾,也明白男女有別的道理,他說出這樣的話,未免也大不知羞恥了。

  「如果你能穿著一身濕衣睡覺,那就隨意吧。」他都沒有嫌棄她沒幾兩肉的平板身材,她倒是一臉把他當成淫魔的表情。

  他正看倒看,皆是一表人才的稹樣,她那雙眼擱在臉上根本就是放假的。段松波撇撇嘴,實在是好心沒好報。

  不管她如何看待自己,他倒是開始脫掉濕淋淋的外衣,身上帶傷,這場雨來得太急太大,甚至讓單衣都滲入水氣。

  谷底入夜後,溫度比白日還要透冷,初冬跟隨著深秋的腳步已然到來,他們能有個遮蔽的處所,實屬萬幸,段松波真不敢想若是遍尋不著,成了落湯雞,兩人可能會凍死在外頭。

  「喂,你住手!」他真不把她當女人看待?

  段松波停下手看著她,「你轉過頭去,眼不見為淨啊!」她趁機看見他的裸身,到底是誰比較吃虧啊?

  紅著臉,古辰芳不是沒有見過男人打赤膊的模樣,老實說從前師兄師弟練劍練到又累又熱時,哪個不是上衣脫了露出膀子。

  然而,那些人她從小看到大,跟這傢伙完全不一樣呀!

  明明就是一臉白面書生樣,身上肌肉卻肌理分明,臂膀結實的模樣,看得出來長年鍛練,是異常的健壯。

  她從來不覺得男人的身體是個很美的景色,在遇到他之前,她真的從來都不覺得。

  直到如今,古辰芳突然有一種口水要嚥不下去的感覺。

  可惡!她的身體又冷又濕,臉卻發燙得如火燒的境界。不過就是男人的裸身,她有必要緊張兮兮,還口乾舌燥地瞪得兩眼發直嗎?

  -定是火光燒得太猛烈,讓她覺得太炙熱了。

  古辰芳挪遠身子離開火堆,才稍微遠一些,立刻打了個噴嚏。「哈啾!」

  段松波抬眼,那雙瞳眼映著跳躍的火光,有些閃爍深沉。「顧好自己。」眼下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心力顧及她。

  搓著手臂,古辰芳覺得熨貼在肌膚上的濕衣像自己第二層肌膚,黏貼得好牢靠,讓她沒辦法自由的伸展。

  被火光照耀的地方益發的溫暖,未被觸及到肌膚,冷得有如寒冰,讓她忍不住喉頭發癢,咳了幾聲。

  知道她介意什麼,段松波只能移動身子,把脫下的濕衣扔給她,自己躺在旁邊面對洞口,背對著她。

  「把我的衣服晾在架上烤乾。」如此一來,可以將兩人順利隔開,或許她就不會那麼無所適從。

  古辰芳看著他的背影,七手八腳地把濕透的衣服架上去,掩去他的身形。透過火光,她看到他寬闊的背影,甚至因為剛才匆匆的一瞥,見到他背後的傷疤,

  那些扭曲糾結的傷疤,不難想見他曾經有過怎樣九死一生的境地。

  真是可惜,好好一張俊儒斯文的臉孔,身上卻有大大不小的傷疤,完全與他不相稱,他應當是完美無瑕的。

  雖然那些傷疤看來駭人,留在他身上卻也有種英氣副人的感覺,真是太衝突了。

  「不要離火堆太遠,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你……應該才要靠近些吧。」身上有傷,還打著赤膊,洞口外露氣深重,他居然還把身子挪遠了。

  「我睡了。」至於那身濕衣脫不脫,那是她的事,段松波不覺得自己可以干涉她。

  畢竟要個黃花大閨女在陌生男人面前寬衣,試問天下有哪個女人可以做到?若不是被逼到這般田地,他也不會如此建議。

  算了,他該先睡,別再管她了。

  須臾,均勻地吐納聲響起,古辰芳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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