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男友二度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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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踢去?」陳父輕蔑地笑了一聲,「我問你,你是玩玩而已,還是真的愛那個女孩子?」

  「我是認真的。」他連想也沒想,直接回答。

  「那他們就不是陌生人!」陳父拉高了聲量,重重地拍桌怒道:「以前我管過你嗎?這十八年來,哪一次我不是隨著你的意思?你想做什麼,我完全尊重你的選擇,可是最後呢?就是讓別人找上門來狠狠羞辱了我們三個!」

  這話堵得陳士勳啞口無言。

  或許是見他有些動搖,陳父繼續說道:「我的兒子會配不上人家嗎?我一點都不這麼認為。」

  陳士勳悶哼了聲,別過頭去。

  他從小就特別叛逆,愈是迎合別人的事情,他就愈不去做,天生反骨,彷彿誰也攔不住他挑戰這個世界。

  「士勳,我瞭解你的性子,」陳父拍了拍他的大腿,睇著他的側臉,語氣放緩,柔聲道:「如果你真的很不甘心的話,那就聽我的安排,以後回來讓別人刮目相看。」

  「是啊,」陳母急著幫腔,「我知道你很氣,可是我比你更氣,沒有任何一個母親願意讓別人這樣侮辱自己的兒子。」

  聽了,他沒好氣地嗤笑一聲,「明明就是你們自己站著讓別人欺負。」

  這兩個人打官司打了半輩子,還怕跟人比唇舌嗎?最好他是會相信。

  陳父笑了笑。「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子,你就更應該努力讓自己配得上她。不然,我想那個女生也只是你另一個風花雪月的對象而已。」

  「她不是。」

  他斷然否定,聽在自己的耳裡卻覺得萬般愚蠢。他居然為了愛她而必須離開她?這是哪出八點檔?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有什麼反抗的力量嗎?

  沒有。

  父親說的對,現在的他,的確配不上巧薇。

  提分手的時候,劉巧薇沒有生氣、沒有掉淚,只是錯愕地看著他,那雙眼神好像是困惑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看得陳士勳的胸口好悶,好疼。

  他試著在腦中杜撰各式各樣的分手理由,然而,當真正面對她的時候,他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因為她的眼神是如此信任他。

  他是多麼想說出事情的經過,可是如此一來,他與她家人的對立勢必會造成她的為難;另一方面,這種打小報告當抓耙子的事情他也不想做。

  「為什麼?」終於,劉巧薇回神,強作鎮定地問出口。

  陳士勳安靜了幾秒,最後還是投降般地避開了她的注視,啞聲道:「我要轉學了。」

  這也算是一部分的真話吧?

  聞言,劉巧薇眉頭一緊,高三上學期都快結束了,哪有人在這個時候轉學?不過,那不是她首要關心的事。

  「轉學就轉學,又不一定要分手。」

  「我要轉去很遠的地方。」

  「多遠?」

  「德國。」

  她頓了頓。聽起來雖然有點唬爛,但她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

  「那寫信總可以吧?我也可以去打工賺零用錢,每個星期打國際電話給你,然後每半年飛去看你一次。」

  「你別鬧了。」

  她現在是考大學的關鍵時期,他怎麼可能會讓她這麼做?更何況,她的母親下了明確指令,要他完完全全消失在她的生活裡。

  「我沒有鬧,我是說真的。」她的眼底沒有笑意。

  「我不要你這樣。」

  「那我還有什麼選擇?」

  他無言以對,卻已經給了答案。

  「好吧。」死纏爛打的事情她做不來,「我知道了。」語畢,她斷然轉身就要走。

  「等——」他出於本能般伸手拉住她。

  她回頭,冷情地望著他的眼。

  「……對不起。」

  「不必了。」她甩開了他的手,掉頭離去。

  曾經,她聽班上的同學說過,男人在上了床之後就會立刻變得絕情冷漠,她本來是嗤之以鼻,未料此刻她卻親自嘗到了這苦澀的滋味。

  她的心,好痛,痛到她每呼吸一次都像是被人拿著刀子在胸口割劃,她狂亂、無措,卻找不到一個宣洩的出她拎緊書包,疾步拚命走著,腦海裡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安慰她I沒問題的,他會追上來,他待會兒就會追上來。

  可是他沒有,自始至終都沒有。

  那一天,她蹺了補習班的課,躲到附近的公圔,痛哭了一整個晚上。

  她怎麼會傻到以為自己在他眼裡是特別的?說到底,他追求她也不過只是一時的新鮮感而已,更何況她居然還曾經倒貼、主動獻身……

  思及此,淚水又潸然落下。

  從那天開始,陳士勳當真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可他留在她心裡的東西卻依然在那兒,永遠都抹不去了……

  第3章(1)

  睜眼,是病房的天花板。

  有些摸不著頭緒的陳士勳轉轉眼珠、瞧了瞧四周環境,這才慢慢回想起被麻醉前的一點一滴。

  所以,那不是夢了?

  他忍著腹部的劇痛,撐起身子坐起來,想起了劉巧薇的臉。

  坦白說,他的腦袋還是有些混沌,大概是麻醉藥的關係吧?他的情緒依然留在夢境與現實之間。

  他夢見了劉巧薇十八歲時,穿著制服的可人模樣;卻也無厘頭地夢見了自己牽著三十歲的她,在他的母校裡約會散步,聊天嬉笑。

  夢裡,那對熱戀中的情侶讓他覺得心好酸。

  她的消失,曾經是他最痛的回憶。

  是的,消失的人是那個姓劉的女人,而不是他。

  當年,他前去德國的時候,才第二個月就後悔了。他後悔自己沒把實話說出來,他後悔自己用了那麼拙劣的方法傷害她。

  於是他打國際電話給她,接電話的人卻永遠都是她母親;另外,他總共寫了十九封的懺悔信,似乎也全都石沉大海。他不知道究竟是在她母親那兒闖關失敗,還是當真感情己逝、往日種種己不值得回頭?

  後來,法學院畢業的那一年,他鼓起勇氣到她家去按門鈴,才發現她們一家人早已經搬家兩年多……

  回憶至此,他忍不住自嘲地露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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