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那件事了!」他轉個話題,提起杜小夜的羞辱。「怎麼會那樣?你別難過,我相信你,我會跟威爾舅舅解釋的——」
「你要跟你舅舅解釋什麼?又不關你的事!」杜小夜突然大聲反彈,激動又羞憤。織田操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是有人通知他,那麼那些人繪聲繪影對她的諷刺就不全是無的放矢?
「小夜,你怎麼了?」
「我問你——」她瞪著他。「你是不是對你舅舅說了什麼?所以——所以你舅舅——公司,才突然地指定我負責這次的造型工作?」
「嗯。」織田操老實地承認。「我要威爾舅舅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發揮你的潛力和才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只是缺乏經驗,對自己沒有信心——」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根本不關你的事!」杜小夜激動得大喊起來。公司那些人對她冷嘲熱諷的屈辱感又湧現出來。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想幫你——」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杜小夜含怒地瞪視著織田操,甩開他的手。那些人口口聲聲污蔑她靠織田操的關係,她以為清者自清,沒想到他們對她的不齒都成了真。
「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她大聲地又對織田操吼出來。
「因為我喜歡你!我想幫助你!」織田操再忍不住了,大聲咆哮出來。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她,她竟然那麼不知好歹。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你這麼做,我完全沒有了立場——」
「我為自己喜歡的女孩做點事,有什麼不對?你何必那麼激動?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
「你還不懂嗎?人家都說我靠你的關係一步登天!本來我還以為——還以為——」激動的聲音轉化為哽咽。
「就算是靠我的關係,那又怎樣?」織田操猛抓住她的雙手,俯逼向她:「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那麼在意?難道我們的關係還抵不過別人的閒言閒語?」
他真的覺得不可理解,便愈發覺得生氣憤怒。他認為他和杜小夜的關係不同,他幫助她、她依賴他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他相信她有那個潛力和才能。
但他卻不瞭解杜小夜的感受,受人冷嘲熱諷與排斥的滋味並不好受;她的自尊因他的緣故而受到了傷害。
「你……放手!」杜小夜猙紮著想掙脫他,忍了許久的情緒驀然爆開,哭了出來。
織田操一向傲慢任性,她總是由著他的蠻橫,從來沒有與他起過什麼衝突;但這次的情形不一樣,他不瞭解,她並不想靠他的關係的心情。
如果她真的有那個能力,那也就算了;偏偏她就是對自己的能力沒信心,又扯上織田操的「關係」,別人的冷嘲熱諷她實在無法不在意。
「我不會放手的!」她愈是掙扎,織田操抓得愈緊:「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難道你真的覺得靠我的關係得到機會就那麼可恥?」
他愈說愈激動,動作愈加粗蠻。夜色在不知不覺中沉罩下來,籠蓋住他們在黑暗角落的爭執;光暈中的車水馬龍,將他們隔開在迷離外的黝暗。冷眼旁觀他們愛情中第一道斑駁的裂痕。
「對!我就是覺得可恥!」杜小夜被逼急了,加上腕部的疼痛,失去冷靜而口不擇言。
「你——」
織田操披激得額暴青筋,臉色鐵青,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極力壓抑著高竄的怒氣,眼神粗野凶暴,簇簇的怒火熊熊地燃燒。
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挫折,唯有愛情給予他這樣的折磨。杜小夜這句話,深深傷害了他的傲慢與驕傲。他一直以為,他愛她,他為她做任何事都是理所當然;而她也愛他,依賴他,靠他的關係又怎樣?但她卻不明白他的心,這比什麼都教他痛心。
「織田君。」夜迷離,帶來了另一個迷離。
織田操應聲回頭,臉色倏地下沉,皺眉說:
「是你,南條.你怎麼也來了?」
一身灰黑的南條俊之幾乎被融在夜色中,只看得清貴族冷俊冷漠的輪廓。黑暗中,他礦石黑的冷眸閃映著奇異的明亮,發出令人屏息的光芒。
他對杜小夜點個頭,很輕微,卻逃不過織田操敏銳多疑的眼神。織田操毫不掩飾地用敵視的口吻質問南條俊之說:
「你來這裡做什麼?如果是為了那件事,我已經拒絕了——你們南條家對此若有什麼不滿直接找織田家理論去,少來惹我。」眼神且露出疑問,質問南條剛才對杜小夜的那個舉動。
南條俊之淡淡掃他一眼,眼光停留在杜小夜身上。
「舍妹和織田君的婚事,我已經不打算干涉。我來這裡,是為了見小夜小姐。上回我來,曾與小夜小姐有過一面之緣,對她印象非常深刻。這一次,我是特地來找她的。」
婚事?杜小夜先聽到這件事,心頭微痛不解地看著織田操;待聽到南條俊之餘下那些話,驚訝地轉望了他一眼,腦海一時亂成一團,不知該如何思考。
織田操意外和吃驚更甚,且摻雜了嫉妒、不滿的情緒。
「這是怎麼回事?小夜,你跟南條俊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杜小夜茫然地說,一片糊塗。
「南條俊之,你說清楚,你跟小夜到底有什麼關係?你們怎麼認識的?」織田操轉而對南條俊之怒目相向。
「這是我跟她的事,沒有對你解釋的必要。」南條俊之冷冷地回視他。
織田操又怒又妒,堆了滿腔的猜疑,急著逼問杜小夜。
「小夜,你快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杜小夜張口結舌,呆呆地看著南條俊之。她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小夜?」織田操得不到回答,更加妒恨,又怒又急,抓住杜小夜的雙手,固執地索求她對他愛的保證。
南條俊之上前攔開他,將杜小夜擁護在懷裡。冷冷地說:「織田君,你身為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對一個女子這麼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