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很嫌棄……
柳寄悠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嘲訕。
可他既然鐵了心想要她的侍候,想必也會體諒她的笨手笨腳才是。所以,她輕聲道:龍天運依言起身,並且很配合地張開雙手,一副任由她解衣的姿態。
柳寄悠輕咬貝齒,研究了半晌,伸手解他襟口的衣扣,同時不由自主地冋想到上回……那一夜……他壓在她身上,支起上身,也是要求她親手為他解衣扣,當時她六神無主、心緒大亂,只能照做,卻是怎麼也解不開他的衣扣,最後——最後被他不耐煩地一把撕開,令那些衣襟上的金製圓扣就這樣叮叮咚吟地飛落到地上,敲系出好些聲響,整件衣服瞬間被撕裂得不成樣。而後來,他那雙沒侍候過人的魔掌在撕完自己的衣服之後,便讓她身上的衣物也遭同樣下場……
不期然對上他靜靜凝視她的笑眼,她心一驚,忙低頭躲開了去,看起來恭順極了。
「還是沒有進步哪。」他兩隻手掌包住她的柔荑,往懷中一帶,她只能無助地任他抱摟滿懷。
「我……臣女手拙,讓陛下見笑了……」
「嗯,朕確實是笑了。」他勾起她下巴,讓她看著他臉上的笑。
柳寄悠想著,要不是她的雙手正給他的龍爪抓著,此時會不會控制不住一掌糊上他那張可惡的笑臉?
「其實,隨行的宮侍以及宮人都做得比臣女好,甚至……方才立在外頭的那些美婢,都能將您服侍得舒坦。」
「毫無疑問她們每個人都會做得比你好,畢竟她們打小學的就是侍候人。但是——」龍天運微聳肩,笑得很任性,「朕今夜就要你,只要你。」
噯昧的語氣怎麼想都知道是一語雙關,柳寄悠就算想當作聽不懂,可瞬時漫湧了滿臉的潮紅,早出賣了她的心緒,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無助地蜷縮著自己,恨不得腳下有個洞來將她給埋了!
「你臉紅了。」龍天運輕輕說著,「紅得很美,美得讓朕……」不由自主想親近,於是,便親近了。他的唇,含住了她微顫的小嘴。
「唔。」柳寄悠不明白,有眾多美人可以任君挑選的情況下,他為何要屈就於她?她以為,她只需要填補他沒有美人在旁時的空檔而已。可現在,不過才是南巡的第一日,他便糾纏上她,表現得迫不及待,彷彿她是個絕世美人,讓他情難自己地只想急切佔有。
可她分明不是個美人,更沒有撩人的風情,怎麼竟就教這個俊美的皇帝一再招惹呢?她到底是哪裡做「對」了?能不能說出來,她立馬改成嗎!
第6章(2)
雖然同樣沒有服侍過人,但龍天運的手顯然比柳寄悠靈活上百倍不止。在她怔愣之時,他已解開她上身的衣物,露出雪白的肌膚。
她緊張地低呼著,卻無力反抗,也不能反抗:上次疼痛不堪的記憶襲上心頭,微顫的她只能緊閉上雙眸,懷著忍受的心態去承受即將來臨的疼痛一這女人真是懂得如何讓一個熱血沸騰的男人失去興致!
龍天運好笑復好氣地暫時停下動作,無奈地看著她蒼白又恐懼的表情,原本接下來就想一把將她拉上床,好好地疼愛一番,以紓解這陣子莫名在心底累積到己經無法忽視的對她的渴望,可她這副像是在忍受酷刑的模樣,讓他一時無法不管不顧地任性而為。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在他的床上露出這樣恐懼的神色,她們莫不是含羞帶怯地任他為所欲為,承受他帶給她們的歡愉,恨不得就此在他的懷中,被他牢牢抱著永遠不要放開。
可這個女人怎麼就成了例外?她這神態,教龍天運再怎麼想自欺欺人都無法將之解讀成欲迎還拒,她是真的很抗拒、很害怕:他向來手到擒來的撩情手段,用在她身上,完全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為什麼會這樣呢?他是人世間最尊貴的男人,就算不拿身份說事,僅憑著他的年輕與俊美,哪個美人拿不下來?如果連他這樣站在男性頂端的人她都看不上,那她還能看上誰?天上的神仙嗎?
「你在怕什麼?」他將她拉坐在腿上,雙手摟著她,語氣從動情的灼熱轉為清醒的沉穩。情場老手的他,知道該怎麼應對各種情緒的女子,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做到最好。
當他停下唇與雙手對她身體的撩撥時,柳寄悠驚惶的心才稍稍被安撫下來,方敢緩緩張開眼,帶著點怯意地迎上他目光。帝王的問話是不能不答的,她自是很快尋了個答案給他:「……我怕痛。」
聽到她這麼說,龍天運不免想起那夜他佔有她時,她淚流不止的情景,心中有著些微的室悶感,弄不清是什麼樣的感覺,此刻也沒心情去想清楚,只依著本能,以憐惜的口吻在她耳邊道:「別怕,第二次就不會痛了。」
她訝異他語氣中的輕憐疼惜,這種溫柔體貼,比起強悍蠻占的霸氣更令人心顫不已。霸氣男人攻佔的是女人的身體,溫柔男人掠奪的是女人的芳心,且後者顯然更易讓人萬劫不復。
眼下顯然不是思考這些的好時機,龍天運也並不想在此時領教她的伶牙俐齒、去探索她特立獨行的思想領域、或兩人來個旗鼓相當的鬥智什麼的一一男人對女人談論星星月亮以及人生時,不過是一種求偶的花招:而,當他們千方百計求來的偶,正柔順地被推倒,一副任君採擷模樣時,誰還會殺風景地在此刻想著星星月亮和人生?傻子也不會這麼幹!能動手的時候,沒有男人會想動腦。再說了,對女人動腦,不就是為了可以動_龍天運是個男人,而柳寄悠是他這些時日亟欲動手的女人,既然如今可以動手為所欲為了,就不應該浪費時間在說話上。
現在是深夜,此處是他的房間他的床,而她是他的人,今晚專職侍候他的人。當然,更衣這種高難度的工作,在確定她果然不適任之後,龍天運也不強求了,自己動手撕扯也是能順利讓身體脫離衣物的困縛。免除了更衣的勞役,剩下必須做的,便是侍寢了:當然,在侍寢一事上,不管她有多笨手笨腳,他都不會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