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謝公子,您就知道欺負我,回去我必定要跟四少奶奶提這件事,讓四少奶奶請四少爺教訓您!」
他一聽,不敢再作弄她,馬上討鐃的說:「我的好蘭兒,你就行行好,別告狀了吧,我也不過逞些口舌之能,這一路上對你可是好得很,沒讓你受一絲委屈吧?」
「哼,您這會知道怕了,可也已經遲了!」她氣呼呼的說。
「好好好,我錯了,你說吧,這是讓我幹什麼去?不管殺人放火我都替你干了!」為求饒恕,他連胸脯都拍響了。
她斜視他。「瞧您這說話分明沒誠意,殺人放火是奴婢想得出來的事嗎?」
「這……」他求救的看向雷青堂,讓雷青堂幫著說幾句好話解圍,可雷青堂沒吭聲,一副不打算插口的意思,他一咬牙。「我說青堂,你這位二少奶奶有春實實當靠山,又有你這樣無法無天的寵著,瞧這都敢威脅我了,你真不管管?!」
雷青堂睨他一眼,反問:「管管?在雷府時,你有瞧見我管得動她嗎?」
他嘴裡塞鴨蛋,說不出話了,在雷府時,他就曾見過水玉蘭拂他的意過,這丫鬟連雷家老二都敢給臉色看的,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自己造的孽,只得自己擔了。
「那……那好吧,我說……蘭兒,你想如何就說吧,我盡力去做就是。」他十分低聲下氣了。
她見他真帶誠意了,這才開口道:「其實奴婢沒要您做什麼,就幫我帶些東西和話回去給雷府的大家——」
「這事下船前你不已經交代我了,會的,我會將你路上買給青雲夫婦以及其他人的禮物帶回去,一件也不會少的。」以為她要說什麼,原來為這事,小事一樁,小事一樁。
可他才說完,卻見到她居然掉眼淚了,他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
雷青堂也立即斂下眉來。
「麻煩您轉告四少奶奶,蘭兒在這裡會盡力幫二少爺的忙,可她答應若蘭兒想回去時,隨時能派人來接蘭兒回去,這事請她不要忘了。」她抽噎的說。
謝晉元小心翼翼的瞧向已經鐵青了臉的雷青堂。這丫鬟都與雷家老二夫妻相稱了,這會竟然還想著回去?
「這個……」
「還有,請告訴四少奶奶,若是可以,三個月後就讓蘭兒先回去一趟,蘭兒想念她了……」提到春實實,她們姐妹情深,這又是一把眼淚了。
謝晉元看雷青堂臉色越來越難看,頭皮一麻。「哎呀,我這一堆事還得去辦,就先告辭了,你交代的事我會轉達的,會轉達的……」邊說人己溜回船上去了。
水玉蘭見他跑了,曉得他根本是在敷衍,又惱了。
「二爺,這位真的是您的——」朱名孝要開口問了,驀地迎上一對陰鬱的眼神,他膽顫心驚地收回聲音。
「有話回別府後再說吧,走了!」雷青堂形容陰森,抱著水玉蘭往馬車去了。
朱名孝愕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第五章 別府誰說的算(1)
水玉蘭盯著朱紅大門上方有塊寫著「人命至重,有貴千金」的燙金匾額,而在祁州的雷府正門,同樣也有一塊,這是雷家世代流傳下來的傳家典範。
此處就是雷青堂在杭州的別府了,雖然沒有祁州雷府的氣派,但也十分有規模,且聽說別府所在的位置是全杭州最貴的地段,這棟宅子價值不菲。
當雷青堂抱著她跨進到大門內時,站在最前面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幹練女子,在眾人之前先迎了上來,瞧見雷青堂抱著女人進門,暗自驚訝,眼神立刻詢問向跟在雷青堂身後的丈夫朱名孝,見他只是愁眉灘手,一副什麼都不知的表情,她微蹙了眉後,才趕緊朝雷青堂彎腰鞠躬道:「二爺您總算回來了。」她聲音乾淨俐落,就如她的個性一樣,一絲不苟。
「嗯,這段時間勞煩胡姑姑打理別府,辛苦了。」雷青堂說。
這女子即是朱名孝的妻子,她比朱名孝大上三歲,因此眾人慣喊她一聲胡姑姑,就連雷青堂也這麼喊。
「二少爺,既然到了,可以放奴婢下來了,奴婢的傷其實己無大礙了。」水玉蘭紅著臉說,讓雷青堂快放她下來。
因為她己瞧見胡姑姑那不贊同的眼神,即便自己受傷,但這樣讓主子抱進門實在不合體統,這別說在雷府,就是一般的大戶人家也不容發生的。
再說起這位胡姑姑,二少爺之前曾簡單對她提過別府的情形,讓她心裡有個準備,這人與朱總管是夫妻,朱總管替二少爺管外院,胡姑姑則管內院,聽說胡姑姑是個做事有規矩、一板一眼、行事嚴厲的人,平日二少爺很放心將別府內的事交給她掌理。
見胡姑姑攢眉的樣子,她難為情的想立刻離開雷青堂的懷抱,雷青堂見她不自在,也不強逼了,先將她安置在椅子上坐下。
當她坐定後,小心朝廳上瞄去,這才發現數十雙眼睛正盯著自己,每個人對她都十分好奇,儘管好奇,但也都還算和善,唯獨……
在人群中她見到兩個人,這兩位打扮美艷,長相亦討喜,是標準的美人胚子,可此刻她們的美目正瞪著她,一副恨不得砍死她的表情,令她起了一陣哆嗦,身子在椅子上挪了下。她疑惑著,這兩人是誰?
雷青堂見她動了動,馬上關心的問:「怎麼,傷口又疼了嗎?」
那兩位美人聽見他關切的語氣,眼神更帶起尖銳的刺了。
水玉蘭不想惹事,忙朝雷青堂搖首。「不疼,不疼,就剛坐下想挪個舒適的姿勢,您別擔心。」
「那就好。」他神色明顯放鬆。這可讓大家都瞧得清楚,他多在意她。
「二爺,能否幫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胡姑姑終於按捺不住的代表眾人向雷青堂問起。
尤其是朱名孝,他已經一路由碼頭忍到現在,早就好奇得不得了了,既然妻子替大家問出口,他耳朵豎得比任何人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