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會見到故鄉後,她卻慶幸自己回來了,原來自己是極為思念這裡的。
雷青堂自曉得她的身世後,明白她再踏上杭州心情定是起伏不定的,他不捨的擁她在身側,若能夠,他想永遠這般將她護在懷裡,讓她永遠不再想起過去。
船終於停泊靠岸了,雷青堂不讓她帶傷走路,索性當眾抱起她,她被抱起的剎那,嚇得掙扎了起來,他立刻警告她,「別再亂動,若不乖乖讓我抱著,回頭傷口有了變化,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聽了這話後,她沒敢再掙扎,不過卻委屈地噘高了嘴,嘴裡還咕咕噥噥的不曉得在嘀咕些什麼,他聽見只是笑,不理會她不成句的抗議。
她乖乖地讓他抱著下船,而朱名孝早候在岸上接人。
朱名孝一見到雷青堂居然抱著女人,大吃一驚,以為自己看錯了,忙揉起眼睛。主子對人向來冷淡,在這般眾目睽睽下抱人,還真是前所未見,以致他一時驚愕得忘記迎上前去,竟讓主子自己走過來。
見他呆立瞠目,雷青堂皺起眉來。「馬車備好了嗎?」他問。
「呃……呃……馬、馬車就……就在前方了。」朱名孝指著不遠處幾輛掛有雷府徽樣的馬車,結結巴巴地道,一雙眼還不時回過頭來瞄他懷裡的水玉蘭幾眼。
水玉蘭見他吃驚的表現,臉也不由得紅了。這人八成不曾見過二少爺抱人,難怪會有這種反應,而這二少爺也真可惡,那麼凶的威脅她就範,這是想讓誰丟臉,她還是他自己?
至於眼前這瞠目結舌的人,不用人介紹,她猜都猜得出是二少爺的得力助手朱名孝,這人年紀二十有三,身材微胖,長相端正,聽說跟了二少爺有三年了,一直在外幫著二少爺打理私業,也就是牙商的生意,因此極少接觸祁州雷家其他的人,所以雷家見過他的人不多,自己這也是頭一回見到他。
「嗯。」雷青堂瞧向了馬車。
「二爺,敢問您懷中的這位是……」朱名孝恢復鎮定後,忍不住問,想確定她的身份。
之前二爺曾來信,告知這趟回別府會由雷家帶個人回來,自己只知這人是四少奶奶身邊的丫鬟,是四少奶奶見二爺遠在南方沒人貼身照應,刻意挑了個得力的人跟來,他心想也不過是在別府裡多安置個人而已,大不了就讓妻子在生活上多些關照即可,因此對這事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而這人該不會就是四少奶奶的丫鬟吧?若真的是,瞧她讓二爺親自抱著,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丫鬟了……
「她是——」雷青堂正要介紹時,嚴文羽主僕過來辭行了。
「雷二爺,嚴某這就告辭了,多謝你與二少奶奶的相助,讓咱們三個能順利抵達杭州,等嚴某處理了失火鋪子的損失後,會擇日去府上拜訪,親自答謝你夫婦二人的。」嚴文羽對著雷青堂與水玉蘭兩人感謝的道。
一旁的朱名孝驚得瞠大了眼珠子。這……二少奶奶?!夫婦二人?!聽錯了嗎?自己聽錯了嗎?!
「不過是順搭一程,嚴爺不用客氣,再說,這回在船上要不是受你們相助,咱們夫婦就有危難了,這救命之恩咱們還未言謝,之後請嚴爺務必到府上坐坐,讓我與蘭兒一表感激之意。」雷青堂說。
朱名孝腦袋炸開了。二爺這話表示……懷裡的丫鬟真是自己的女主子?!
二爺娶親了?!他大驚特驚,怎麼主子一趟回去,一聲不響就多個二少奶奶回來?!
「什麼救命之恩,雷二爺的話說得太過,咱們一條船上的人,當然得互相救助,這事雷二爺不用放在心上。」嚴文羽爽快的說。
「既然嚴爺如此說,那我也不再多言,不過,嚴爺長我幾歲,以後就不要再稱呼我雷二爺,不如喚我一聲青堂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喚你青堂,你就稱我一聲大哥吧!」嚴文羽笑說,兩人這交情是真正建立起來了。
「好的,嚴大哥。」雷青堂難得與人稱兄道弟,這回對嚴文羽是真欣賞了。「大哥,小弟有個不情之請,那日船上遇劫之事,能否當作未曾發生?」他忽然嚴肅的請求。
嚴文羽輕笑,似乎早知道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趙英與唐雄也互看一眼,果然如嚴爺所料,雷青堂想息事寧人,私放那兩位偷上船的玉石匠,不願牽涉其中了。
嚴文羽點頭回道:「我明白了,咱們都是生意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蘭兒也己無事,這事就過去了。」他看了眼微蹙眉的水玉蘭,顯然沒能有機會平反自己父親的事,她是失望的。而他既與雷青堂稱了兄弟,自然就直呼水玉蘭的名,不再生分的稱她雷二少奶奶。
「多謝了,若嚴大哥在杭州有任何事,儘管知會一聲,青堂會盡綿薄之力的。」
「會的,我不會客氣的,這就先告辭了。」嚴文羽帶著手下離去了。
在旁邊等了很久,一肚子疑問,急著想開口插話的朱名孝,得了個機會嘴才剛剛張開,謝晉元又過來了,他只得忍住滿腔疑問再度閉嘴。
「你交代的事我都處理好了,至於小喬姑娘,我已經讓人先抬上你們的馬車,而我這艘船還得順道從杭州載些貨物回去交差,咱們這就暫時別過了。」謝晉元也是來道別的。河北有人指名杭州的貨要回去,雖然量不多,但價錢不錯,回去時可以順便賺一筆。
「嗯,你回程一切小心。」雷青堂囑咐。
「放心吧。」他瀟灑的揮揮手要走了。
「謝公子,請等等!」水玉蘭忽然把人叫住。
謝晉元笑著回過頭來。「怎麼?捨不得我走,還是想再跟我回去?這可不行啊,實實可沒交代再將你載回去的,你還是乖乖的留在這裡,伺候『丈夫』吧!」他作弄她習慣了,忍不住揶揄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