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亮珍雖然行為不檢,但照顧國相倒是挺盡心的。」曾子昂眼光遠放,彷彿又見到那抹紅色的狂放身影在眼前晃悠……
王偉不提莫亮珍,只提莫負遠,試探的說:「陛下當初應該再多留國相一些時候的,瞧他這一回去,要應付一堆上門關懷的客人,反而累人。」
「再不讓國相帶著莫亮珍走,朕的耳根子哪裡能清靜。」
「這也是,莫小姐一離開,再也沒人上陛下跟前來『道德勸說』,陛下這幾日是輕鬆多了,只是……」王偉想起一事,問道:「莫小姐走時,太后娘娘沒說什麼,也沒表示什麼,該不會已經放棄想讓莫小姐進宮的念頭了吧?」
曾子昂沉聲笑道.?「母后是個有耐性的人,她不會急躁的處理這事,可後續必有動作。」
「陛下登基後,即奉她為太后娘娘,她這還不滿意,頻頻給您使絆子,難怪您對她心寒。」王偉感歎著。
「母后心中只有益王,從沒有朕,朕搶了益王的皇位,她此生永遠不會原諒朕,還非得拉朕下台,讓她兒子一嘗九五之尊的滋味不可。」
「可以益王殿下之才並不適合做皇帝,他——呃,奴才該死,不該議論這些。」王偉驚覺自己的身份不該說出這種話,立即住嘴。
「益王如何,不用你說,朕心裡也有數。對了,提到益王,他啟程去了南寮,留俊章一個人在府中,他今年才十五,正是好玩的年紀,朕怕益王不在他便倦學,特意讓聞鶴過去瞧瞧,敦促指導一下他的課業,不知聞鶴去了沒有?」王偉多言之事曾子昂沒有見怪,反而想起益王世子曾俊章,問起這人來。
曾子言今年三十,十五歲那年伺候的宮女為他誕下一子後,多年來他雖妻妾無數,但皆再無出,而曾子昂至今亦無後,其他兄弟也不知怎麼地,生出的皆是女兒,整個皇族到目前為止,只有曾俊章這根獨苗。
萬一將來曾子昂仍無所出,很可能這個侄子就是他未來的繼承人,因此他儘管對曾子言沒有什麼情分,但對這個曾俊章還是很關愛,時不時派人照看,就怕他沾染了其父貪婪與好色的惡習。
王偉說:「奴才聽說聞大人今日得空會過去益王府一趟,想必晚些就會進宮向陛下回報世子的近況。」
「陛下!」說人人到,聞鶴已經進宮了。
曾子昂見聞鶴步伐匆忙急切,沒有平日的從容,不禁蹙眉,「出了什麼事?」
聞鶴急道.?「啟稟殿下,出事了!世子與人遊湖,遭人打入水中,險些溺斃!」
曾子昂震驚怒問:「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將世子打下水?」
「據世子身邊的人說,是國相府的莫小姐所為!」
「是莫亮珍?」他聞言錯愕,「她為何推俊章下水?」
「聽說世子在畫舫上見到莫小姐後,一見鍾情,不斷癡纏,惹得莫小姐忍無可忍,最後將他打入水中,讓他自己冷靜冷靜。」
曾子昂聽完愣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王偉也張嘴呆住,世子情竇初開的對象竟是大他七歲的莫小姐?這、這……
「陛下,益王殿下不在,世子出事,您打算怎麼處置?」聞鶴專程進宮就為了請示如何處理後續事宜。
曾子昂由剛聽到的消息中回神,「這事顯然是俊章自己生事,既然人已沒事,這就……算了吧。」
「算了嗎?」聞鶴見他方纔還震怒著,以為會嚴懲傷世子的人,可轉眼雷聲大雨點小,這就過去了?
曾子昂咬牙說:「俊章是益王的獨子,還是等益王回來,自己去算這筆帳吧。」
「太后娘娘那裡,陛下要如何交代?」聞鶴提醒著,世子可也是太后的心頭肉,如今險遭人害死,太后哪裡會輕言放過。
提到太后,曾子昂也皺眉,「世子沒事,太后雖怒,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動作,畢竟莫亮珍是國相的孫女,太后會留幾分顏面給國相的。」
王偉道:「陛下說得是,礙著國相,太后娘娘不會太為難莫小姐,不過益王殿下脾氣火爆,沒幾日就回來,聽聞這事定會暴怒,他不會輕放莫小姐的。」益王可不如太后識大體,脾氣上來,哪裡管國相不國相,照樣爆發,莫小姐之後肯定不好過。
曾子昂哼了聲,「那女子品行不端,也該得到教訓了,吃吃益王的排頭也是她活該。」莫亮珍不知檢點,連一個十五歲的娃兒也勾引,他雖不親自下旨修理,但可不能放任她繼續胡來,正好讓益王去嚇嚇她,讓她日後收斂些。
第四章 皇帝陛下耍流氓(1)
慶陽殿內,曾子昂埋首批閱奏折,這一疊疊的都快高過他半個身子了。他手中的硃筆揮個不停,頭也沒抬地問著剛端茶入內的王偉,「益王從南察回來了?」
王偉應聲,「回陛下,益王殿下是回來了。」
「那在外頭的可是益王?」
「這個……殿下雖回來了,可是他還沒進宮向您覆命,外頭求見的只有聞大人與馬大人。」
聽出蹊蹺,他終於放下硃筆,抬頭往外看去,「讓這兩人先進來吧。」
「遵旨。」王偉立即去領聞鶴與馬松進殿。
兩人入內先跪安。
他讓兩人起身後即問:「益王賑災回來,一路辛苦,朕不是讓你二人前去城門接他,怎麼他沒來向朕說明南寮百姓的狀況,只有你們過來而已?」
曾子言好面子,此番以代替天子的名義賑災回來,自是想風光一番,要人迎接,曾子昂雖不屑他這行徑,但只要他安分地做他的益王,別四處惹事,這點排場自己還是願意給的,所以才派親信兩人去給他接風,以表自己對他的重視。
聞鶴與馬松互看一眼,聞鶴先說:「陛下,臣等接到益王殿下了,可殿下才剛踏進城門,就有人告訴他七天前世子發生的事,他一怒之下顧不得先進宮覆命,直接衝往國相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