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詠賢心裡煩躁,壓了壓有些疼的太陽穴。「交代下去,說我三日後出發入北域。」
「三日後?!」林沅微驚,「不是說過了清明再出發嗎?而且這鏢是薛少爺要親押,怎麼會是小姐……」
「我改變主意了。」任何人都無法坦然的接受被欺騙的感覺,如今她在顧晨希的跟前狠狠栽了個跟頭,她認了,卻也不知該用什麼顏面面對。她從來就不是個勇敢的人,只不過現實的逼迫讓她只能勇敢,如今只覺得自己已失去了那層保護色。「接下來只怕南陵要變天了,我不在也好,」
林沅心情跟著沮喪了起來,「我可以跟著小姐去嗎?」
「你回普陀寺去照料姑姑。我可以一無所有,但姑姑不能有事。」
林沅點點頭,「小姐放心,沅沅就是一條命不要,也會護著姑奶奶。」
「傻丫頭。」於詠賢心情沉重,還是被她逗笑了,「姑姑重要,沅沅也重要,你們都不能有事。」
「知道了,小姐。」林沅柔聲的回道:「小姐也不能有事,我們是一家人。」
「是啊!一家人……」於詠賢喃喃玩味著這句話。
「小姐,時辰不早,該肚子餓了吧?」
於詠賢根本不餓,只是看了林沅一眼,知道自己的模樣讓對方擔心了。她擠出一抹笑,「我看餓的是你吧!罷了,反正事情多如牛毛,煩不完,還是吃飽喝足,管他天下屬於誰。你快去替我做一桌好菜來。」
林沅聞言稍稍放下心來,「小姐這麼想就對了,天大地大,沒事比吃飯重要,沅沅立刻去給小姐準備。」
「好,順道去地窖給我拿壇桂花酒。」
「小姐,」這個林沅可就不依了,「今日在太白居你已經喝了不少。」
「拿來,不過只是想要再小喝幾杯罷了。」
要她拿一壇,林沅可不信於詠賢只會喝幾杯了事。
「對了,等會兒順便派些人把對面的小樓給清掃一番。」
林沅的眼神一轉,「小姐這是要跟姑爺分房了?」
「是我識人不清,我認了。」於詠賢灑脫的說:「我不幫他,但也不擋他,只是與他夫妻情分無法再繼續下去。」
林沅想不通為何短短一日功夫夫妻倆會有天差地別的轉變,她知道於詠賢從小到大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但也怪不得小姐,她這麼努力的討姑爺歡心,沒料到最終得到的是欺騙。
「小姐,你別難過,姑爺以後會後悔的。」
「不重要了。」
於詠賢可不想花太多的時間陷在自己的情緒之中,要哭要痛就一個晚上,等明日天亮,她還是一條好漢。
入夜,顧晨希回來,等著他的便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他淡淡的掃了如意一眼,如意立刻會意的跑了出去,沒多久回來便道——「回主子,堂主讓人收拾東西搬到對面的小樓去了。」
顧晨希臉色未變,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如意也立刻跟上。
第十三章 橋歸橋,路歸路(2)
顧晨希一進屋,就看到已經醉癱趴在雕花桌面上的於詠賢,嘴裡還叨叨唸唸的咒罵,他不用聽仔細也知道她罵的人全是他。
林沅看到顧晨希,眼神中立刻帶上防備,「時候已不早,姑爺還是早點歇息,沅沅會好好伺候小姐。」
於詠賢聽到聲響抬起頭,迷迷糊糊中也分不輕真假,只覺得心頭的氣惱堵得難受,手一伸,拿起一旁的馬鞭,就往顧晨希的方向抽了過去。
顧晨希輕鬆的伸手一握,順勢將馬鞭纏在自己手臂上。
他的手一個用力,她手一鬆,馬鞭輕輕鬆黼的落到他一中,他淡淡的丟了一句,「你喝多了。」
「與你無關。」她伸手要將馬鞭搶過來。
顧晨希只是隨手一丟就丟到角落裡。
「混帳東西!」
顧晨希的眉頭微皺,「別這麼稱呼自己的夫君。」
她瞪了他一眼。
顧晨希視而不見她殺人似的眼神,看了眼桌面,看來她真是喝了不少。他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伸出手,硬是將人給抱起來。
她死命的掙扎,「放開我。」
他卻抱得更緊,知道會弄疼她,但就是不願鬆手。
「姑爺,還是讓——」
顧晨希的眼神一掃,林沅不自覺的便閉上嘴。
顧晨希直接將人給抱回房裡,將人放在床榻,手才鬆開,於詠賢狠狠的踢了他一腳,他連忙一閃而過。
她找到機會,立刻翻身下榻。
他隨即反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拉一扯的讓她跌坐回去。她氣急攻心,手腳並用的反擊,他索性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再也掙脫不出他的鉗制。
反正已經拆穿了面具,他也無須在她的面前隱藏實力,除非他願意,不然她根本就無法掙脫他的掌握。
「你喝多了,別鬧了……」
她瞪著他,「放開我。」
他抱著她的手臂一緊,「放開可以,你得答應我不跑了。」
她聞言一怒,「我偏要跑,還要跑得遠遠的,離你天涯海角遠,三日後——不!明日,明日天一亮我便護鏢入北域,這一去至少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夠你處理你想要做的事,等我回來之後,你就收拾你的東西,滾回京城去。」
他的雙眼危險的瞇起來,「你要入北域?!」
「是。」她微揚起下巴,「反正從頭至尾是我一廂情願,我也不讓你為難,再說了,男人——我就不信找不到比你好看,又對我好的男人!」
顧晨希心頭一股怒火冒起,欺上身去,「想要斷你我的關係,已經太遲。」
他一口吻住了她的雙唇。
於詠賢吃了一驚,想要掙扎,卻根本擺脫不了,只能任由他緊緊箍著她,舌頭霸道的伸進她的嘴裡,不論她如何反抗他都不鬆手。
她被他吻得全身無力,眼中漸漸凝聚氤氳情慾,但心裡愛恨難解,羞惱至極。
於詠賢醒來時,身邊已沒有顧晨希的身影。
天還未亮時,她隱約察覺他自她的身邊起身。
她知道有事發生,但沒她插手的餘地,她也無心起來一探究竟,只是翻過身,閉上眼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