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日泓雖渾身痛得厲害,但心情正好,得意的眼神掃了堂上一圈,「今日我在三不管的擂台上,拿了個頭彩。」
「三不管?!」薛天崗也不顧兒子身上有傷,往他的後腦杓一拍,「我早就說過,不許你去三不管,也不想想銀豹和土狼現在都進了漕幫,那裡現在可算是漕幫的地盤,你去那裡小心著了別人的道。」
於詠賢見薛天肉動手,連忙很有義氣的開口說道:「薛三叔別打阿泓,他今日去三不管,是我讓他去的。」
薛天崗火大的目光來回看著兩人,這兩個孩子存心想要氣死他。
「爹,照著三不管的規矩,在三不管的擂台上定生死,不論輸贏結果,下台都不許私下報仇,所以就算是漕幫的人也沒法子動我。我今日不過上擂台練練手,順道賺銀子。」
薛日泓招來跟著他去的一個鏢師,拿出十數張銀票。他正年輕氣盛,雖說三不管看似沒有律法,但實際上真正的強者只要能在裡頭佔有一席之地,儼然就是個名震四方的人物。
薛日泓雖說不是戰無不克,但也算是常立於不敗之地,所以每個人都懼怕他三分,只不過他爹娘整日擔心他會受到欺負。
「你當你老子是財迷嗎?」薛天崗看他拿出銀票,瞪了一眼。
「爹是鐵錚錚的漢子,自然看不上銀子,」
薛天崗看不上,彭正朗卻是眼明手快的一把搶了去。
對於彭四叔財迷的模樣,薛日泓早就司空見慣,「只不過面子事大,兒子我今日贏了范南天,替咱們鏢局出了口氣。他那傢伙前些日子才打傷了我們局裡的幾個鏢師。誰都知這幾年,柳智言仗著自己是漕幫幫主次子的身份,更有了銀豹和土狼兩個高手,所以目中無人,存心四處找麻煩,若現在我再不給他點苦頭吃,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你瞧,今天老子一出手,輕輕鬆鬆就把他給打趴了。」
范南天是柳智言的手下,很受柳智言重用,因為漕幫上下都熱衷於擂台賽,所以幾個身手不錯的手下早晚都會被派上三不管的擂台,一方面是娛樂主子,一方面也讓人震懾於漕幫的能耐。
范南天這半年的威風正盛,不見敵手,只要看到朔月堂或是震天鏢局的人出現,逼也要逼著人家上擂台,薛日泓這才忍不住,跟於詠賢商量之後,讓他去較量一番。今天他打著震天鏢局的名號,可是大大滅了漕幫一次威風。
薛天崗聞言,雖然不樂見自己兒子上擂台去打架,但聽到打敗了范南天,又覺得心裡痛快,臉色不由自主的好看了些。「你也不怕人家請出高手來。」
「你說銀豹還是土狼?」薛日泓一個撇嘴,「銀豹已經好些日子沒見他出現在三不管,至於土狼,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不然他不敢動我。」
漕幫幫主這些年最為得力的兩個手下,無人知道其真實名姓,只知銀豹在之前與人打鬥時被潑了毒液,一張臉毀了,自此只能戴著銀製面具示人。土狼原是銀豹的手下,身手俐落了得,幾年前兩人帶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來到三不管,短短幾天的時間,就因為出手狠絕打出了名號,就連那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也是個蛇蠍美人,是土狼的親妹子,眾人喚她叫太極。
「人家會不敢動你?!」薛天崗覺得這些小輩,一個個的目中無人。「就憑你?」
「是啊!就憑我,憑我這張臉,迷倒眾人,誰捨得?」
「兔崽子,少在這裡噁心人。」薛天崗忍不住踢了他一腳,「這身傷快去找小七看看,這模樣讓你娘看了,可少不了叨念。」
「知道了。」薛日泓對著於詠賢一挑眉,臉上寫滿得意,「堂主,今日表現還行吧?」於詠賢對他比了根大拇指,要不是今天被叫回於家,她也想去三不管看看薛日泓打敗范南天的得意模樣。
「我可在你身上下了大注,票子給你,明日去幫我把銀子領了。」
「知道了,」薛日泓的目光梭巡四周,「小七呢?」
「小七出去了。」彭正朗分心回答,他正拿著薛日泓給的銀票算著,這可是不少銀子,雖說鏢局生意不錯,但是近千人要吃飯,眼一睜開就是米油鹽,他這個大總管做得可不容易。
於詠賢接著說:「小七被我派去天香醉,顧少身子不好,我讓他去瞧瞧。」
顧少?顧晨希?!薛日泓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畢竟震天鏢局這次可是護丟了顧晨希托付的人身鏢。想起那個美人,薛日泓心頭也不免覺得可惜。
「顧晨希還是不願意跟咱們好好談談嗎?」於詠賢得意一笑,「你解決范南天,我解決了他。」
薛日泓微驚,「怎麼解決?賠了多少?」
「沒賠什麼,還賺了。」於詠賢一臉說不出的得意揚揚。
薛日泓聞言一臉好奇,注意到自己的爹神情有異,不由輕笑,「快說來聽聽,顧晨希為什麼決定放過震天鏢局?」
「丟了他一個人,賠他一個人,」於詠賢揚起下巴,「我要與他成親了。」
薛日泓睜大了眼,但因牽動了臉上的傷,所以痛得扭曲了下,「你跟他成親?!我在三不管向幾個來自京城的高手打聽過這個傢伙,聽說他身子極差,你不怕嫁過去沒三日就守寡嗎?」
「放心吧!我好藥、好吃的伺候著,不會讓他早死。」於詠賢的口氣霸氣十足。
薛日泓看著自己的爹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就知道他還沒回來前,他爹已經勸過於詠賢,但是沒有成功。他又看著大總管,見他也沒開口,只顧著算銀子,就知道這個向來笑意盈盈的彭四叔也拿於詠賢沒法子。
既然眾人都無法勸於詠賢打消念頭,所以他也沒有必要浪費唇舌,他可不像他爹那麼想不開,反正於詠賢早晚得嫁人,嫁入首富之家……想想跟他們朔月堂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