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離開這裡,跟將把這種會被殺頭的話說給玄墨聽,她決定選擇被玄墨罵到狗血淋頭,況且她今天也是有要事要見到玄墨才成。
她為難的看著黃茹玉,「我可以把這些話轉告給表哥知道,但是結果……」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的。不過虞姑娘,方纔我們兩人所說的話請你不要說與韓默以外的第二人知道。」
「放心好了,什麼話該說不該說,我很清楚。」這種殺頭話誰敢出去亂說啊,只有黃茹玉這種被愛情沖昏頭的傻白甜姑娘才敢亂說吧。
「我讓汪嬤嬤領你過去韓默那裡,你好好勸勸他,要是他願意,虞姑娘,你放心,我會包給你一個大紅封的。」目的達到了,黃茹玉鬆開她的手朝外頭喊了聲,「奶娘。」
「這個紅封就再說吧。」照她想,應該是不會有包這個紅封的機會……
汪嬤嬤一人進入屋內,黃茹玉同她使了個眼色。「奶娘,你帶虞姑娘去探望探望韓默吧。」
汪嬤嬤拿過桌案上的藥箱交給虞婧,「虞姑娘,請隨老奴來。」
虞婧尾隨著汪嬤嬤繞過被雨水打濕的抄手遊廊,和在雨幕中顯得別有一番風情的庭園樓閣,慢慢的,她發覺這裡跟以往她走過的地方不太一樣,愈走愈感到蕭索寂涼。
走在前頭的汪嬤嬤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站在一處月洞門邊上四處張望的虞婧,「虞姑娘趕緊跟上,你不跟好很容易迷路,要是萬一被當成私闖的盜賊就不好了。」
「汪嬤嬤,這府裡可真大啊,我們都走了好一陣子了竟然還沒到。」她連忙跟上去,故作驚詫的問道。
的確,這黃府大得跟迷宮一樣,若沒人帶很容易迷路,想來若想探查這裡,應該是困難重重,難怪玄墨會要想那種可以跟蹤人又不會被人發現的辦法,有人帶路就沒問題了。
「這黃府你走上兩天也走不完,趕緊跟上,別亂看了,否則時間會拖久了又得延誤你回去的時間。」
汪嬤嬤帶著她約莫又走一刻鐘,到達一處黑瓦高牆的院子,遠遠的便見到院門有兩名穿著蓑衣的護院。
周圍也有不少一樣穿著蓑衣、拿著槍矛的護院,來回走動巡視,警備十分森嚴,看樣子這裡就是關著玄墨的地方。
「你們兩個讓開,嬤嬤我是奉小姐之命帶虞姑娘來探望韓默。」汪嬤嬤拿出令牌跟那兩名護院說。
兩名護院核對過令牌後點頭,推開院門讓汪嬤嬤領著虞婧進入。
「虞姑娘,你好好勸韓默吧,嬤嬤我就不進去了。」汪嬤嬤站在關著玄墨的屋前,指著院裡的一間屋子。「我就在那邊等你,你談完話出來,嬤嬤帶你出去免得你迷路。」
虞婧看了眼轉身離開的汪嬤嬤一眼,伸手推開只是虛掩的門扉,對著裡頭高聲喊道:「表哥,表妹來看你了。」也不等裡頭的人回應,一腳跨進屋內。
撩開晃蕩的垂珠簾,穿過屏風便看到玄墨坐在矮榻上一個人對弈,對於她的到來好像是意料中之事,只淡淡應一聲,「表妹你來了。」
「怎麼?你好像料準了我會來似的,看到我一點也不意外。」虞婧看著他道。
玄墨淺淺勾動嘴角,執起黑子落在一處。「的確是意料中之事,自然沒有任何驚喜。」
「你自己一個人下棋,不無聊嗎?」她放下藥箱,走過去低頭望著棋盤,半天才擠出一句話,「看不懂。」
「是不懂還是不知道落何子?」玄墨將白子一個一個收回玉缽內。
「不懂棋更不知道你這盤棋該怎麼下。」她坐到他對面,一同收起棋盤上的黑子。
「你其他也不用多說,我是不會同意的。」他銳利眸光朝向一處。
「我……」她順著他的眸光望向那貼在窗邊,不慎露出一小截衣袖的人影。
心底暗咒了聲黃茹玉,竟然讓汪嬤嬤偷聽。
傾身向前一手搗著嘴,對著他小聲用著只有兩人聽的到的聲音道:「我才不會勸你娶她哩。」而後故意大聲的囔著,「表哥,我都還沒說我來的目的,你就讓我不用說要我閉嘴,太過分了吧。」
「你如果打算改行當媒婆,再來幫表哥說親,如果不打算改行就什麼都別說。」
「你以為我吃撐了啊,要不是黃小姐說她可以幫你一展抱負發揮所長,我才不來勸你呢。」
「什麼一展抱負?」他眼底閃過一絲銳芒。
虞婧走回桌邊打開藥箱,打算將裡頭的東西拿出來給玄墨,卻赫然發現一個大香囊,她蹙眉的打開一看,裡頭是一疊銀票。
想必是汪嬤嬤方才偷偷放進去給她辦好此事的前禮,不收白不收,反正她正缺銀子買藥材呢,方才在路上聞到那股味道,又看到許多破屋、破廟裡擠得滿滿噹噹的躲雨遊民,有一些無處躲的遊民只能躲在屋簷下稍微遮點雨。
這樣下去情況會很糟糕,說不得疫情很快就會爆發擴散,她不能不先做準備,也許到時有她幫得上忙的地方。
她將香囊放回藥箱,拿出她要交給玄墨的東西,這東西才是她今天來這趟最主要的目的。
「你忘了你當初跟我說過的,你師父在你要下山時說什麼你是金鱗豈是池中物……那些話,你就是萬人之上的話啊!」虞婧胡扯,邊說邊對他擠眉弄眼的暗示。
聽得玄墨眼尾直抖,他師父何時跟他說過這種話?
這話她也敢亂編,還好現在是在黃府,要是被皇上或有心人聽去了,豈不要參他一本有造反之心。
「也因此,黃小姐她說了,她爹有辦法讓你達成心願,如果不是這樣,我才不來勸你呢。」她故意對著那扇窗欞喊道,同時交給他一塊用煙燻黑的琉璃片。
玄墨疑惑的看著她交給他的琉璃片。
「這個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她小聲道:「青熒粉。」
玄墨眉頭擰起,炯炯目光不解地盯著她。
只見她神秘的勾勾嘴角,從衣袖裡滑出一個瓷瓶,她用食指沾了沾瓶口,在棋盤上寫了個「玄」字,而後要他把那個被燻黑的琉璃片放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