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火氣又上來,讓她繼續感動不行嗎,他一定要這樣潑她冷水就對了?而在嚴官泓的懷裡,趙晴希也感到極不自在,她人生第一次被公主抱,有種全身飄飄然、被呵護的感覺再說點話好了,才不會太尷尬。
「對了,嚴大人,那個二皇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在嚴家出了三件意外命案後,你就對這種怪奇案件樂此不疲……」她直覺這麼問太冒昧了,偏偏她對二皇子說的話很好奇,嘴巴又動了起來,「他還說你快三十了,他真希望能夠參加你三十歲的生辰宴,希望你活得比你大哥久,這又是……」
他的表情倏地變冷,打斷她的話,「這你不用管,他大概是看出你是女兒身,才會故意整你,你只要記住,那個人非善類,以後離他遠一點。」他沒說的是,或許二皇子是知道她是他帶來的人才故意整她的。
二皇子喜怒無常,全憑喜好做事,多年前他找上大哥當幕僚想奪取太子一位,但嚴家是擁護太子一派,大哥自是拒絕了,二皇子從此對大哥心懷芥蒂,處處與嚴家作對,還會打壓他,幸虧皇上對嚴家很看重,二皇子才不敢太過火。
因為如此,在大哥曾向他透露在秘密調查一件案子時,他才會直覺認為與二皇子有關,在大哥突然的墜樓死去後,他更認定是受到二皇子的迫害,只是他沒有證據證明。
她果然不該問的。趙晴希感覺到他抱著她的手臂在剎那間繃緊,他的臉色也變得陰沉,到底他和二皇子之間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嚴官泓看到前面有張石椅,想把她抱坐到石椅上。
趙晴希卻發現自己捨不得和他分開,她想這麼被他抱著……天啊,她在想什麼?更讓她措手不及的是,她看到他彎下身,撩起她染血的褲角。
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她的小臉倏地漲紅,「大人,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我先看看你的傷口。」說完,他捧起她的腳,拉起她的褲子,在白皙的小腿肚上看到有幾處被碎片刺傷的傷口。
趙晴希這時才感覺到痛。
「你是怎麼弄傷的?」
想到自己被二皇子打飛,她實在覺得很丟臉,吞吞吐吐的說明了方纔的情況,「……然後,我就剛好摔在摔破的杯子上。」
嚴官泓聽完後,表情不變,只專注看著她腿上的傷,「我先幫你把碎片取出,忍著點。」他身上剛好備有傷藥,但有小碎片卡在她白皙的小腿裡,得取出才能敷藥。
他還以為她會痛得哇哇叫,沒想到她倒是很會忍。
趙晴希怎麼有辦法在他面前大叫,這男人就單膝跪在地上,捧著她的小腿幫她清理傷口,他總是這麼高傲又清泠,卻為她放下身段做這種事,要是她大叫就沒有氣氛了。
幫她取出碎片後,嚴官泓馬上為她敷上藥粉止血。
「好了,暫時先這樣處理……」嚴官泓一抬頭,就見她紅著臉,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何曾這麼失禮?
他相當自責,也感到無所適從,一時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
望向他明顯窘紅的俊臉,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
這男人看似高冷不可侵犯,但其實是個溫柔又守禮的人,這樣子的他看起來很單純,這種萌點真不錯,戳中了她的心。
她嬌羞的模樣望進嚴官泓眸底只有可愛兩字能夠形容,更使得他感到一絲焦躁,想摸摸她的頭、她的臉的念頭隨之冒出,這是向來內斂自持的他不該有的。
在這一刻,兩人都說不出話來,只能這麼狀似無措的對望著,任那相望的視線裡迷漫起曖昧,密密麻麻的籠罩住彼此的心。
其實在那天一起待過密室後,兩人對彼此就有著一種說不清的奇異感覺……
「哎呀,姑娘家的腿怎會傷成這樣,不如上我那兒敷藥吧。」
冷不防傳來的一句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曖昧氛圍,趙晴希馬上拉下捲到膝蓋的褲子,從石椅上彈起身,嚴官泓倒是不慌不忙的轉過身。
當趙晴希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是花魁雲仙和她的一干丫鬟時,有著詫異,但更讓她驚訝的是……「雲仙姑娘,你、你看得出我是女的?」
雲仙掩嘴一笑,「姑娘長得這麼秀氣可愛,怎麼會是男人呢?我對你印象可深刻了,想著要跟你多聊聊呢,不介意的話到我房裡休息吧,我請你吃點東西,再幫你找套男裝換上,瞧你褲子都沾上血了。」她望向嚴官泓,施禮道:「這位公子,可以嗎?」
嚴官泓的眸光緊鎖著趙晴希,「一個時辰後在大廳見。」
「是。」趙晴希知道他在暗示她伺機觀察雲仙,她點了點頭,知道這位大人還沒完全對雲仙放下疑心。
這時,嚴官泓的幾名手下前來找他,他便先行離去。
趙晴希跟著雲仙走,雲仙見她受傷,有意讓丫鬟攙扶,她揮手婉拒,這點傷並不影響行走,何況她有任務在身,更不覺得疼了。
不一會,她踏進雲仙的房裡,不愧是花魁住的,房間好美,她忍不住東看西看。
雲仙看到她孩子氣的樣子,忍不住微笑,「姑娘該如何稱呼呢?」
「叫我小晴就好了。」既然被看穿女扮男裝,趙晴希也不介意讓她知道名字。雲仙先是找來一套男裝讓她更換,然後為她泡茶,請她吃自己親手做的糕點,被這麼一個大美人服侍,趙晴希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想到嚴官泓批評過雲仙的話,趙晴希覺得他真沒眼光,瞧雲仙在脖子、肩膀上貼著的幾片玫瑰花瓣,是多麼的雍容華美,她是女人也動心了。
「小晴姑娘,你會女扮男裝,是為了辦狐仙殺人那個案子,而剛剛那位公子是欽差大人吧?」雲仙坐在她對面,優雅地啜了口茶。
趙晴希差點把嘴裡的一口茶給噴出來,「呃……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