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師元兒第一次看到剛起床的慕韜天,他懶洋洋的坐在床沿,看著她的雙眼卻是炯炯有神,俊美外貌透著貴氣,凜然不可侵犯的神聖威交織著傭懶放縱的隨興,即使是已經看慣他相貌的她,此刻也不免心中小鹿亂撞。
「殿下,請洗臉。」她將臉盆擱在一旁的架上。
慕韜天等著享受小美人替他洗臉的愉悅,想不到她就只是這麼呆站著和他大眼瞪小眼,擺明了等他自己來。見狀他忍不住暗自苦笑,心想服侍人她果然還是不行,一般機靈點的宮女倉幫他扭好巾子遞到他手上,而心機點的宮女則會主動幫他擦拭,順便再拋兩記媚眼。
偏偏這些他最希望她做的事她全沒做,看來他只好自求多福,期待自己未來的日子有她服侍,不至於變得太難過。
才剛懷著這個想法,他一手浸到盆子裡差點沒叫出聲,這這這……這水是冰的啊!一般這種冷天氣,送來給主子洗滌用的水應該都要先燒熱,她肯定是在水井裡隨便打盆水就端來怎麼,服侍太子盥洗跟在冷宮擦地板是一樣的嗎?他無量口地想著。
「怎麼了嗎?」師元兒一臉無辜地望著他,原本她這麼慇勤,老早就在外面等著,是希望受到他稱讚的呢,怎麼他表情突然變得如此古怪?
慕韜天搖搖頭,狀似自然地洗了把臉。也罷,用冰水洗臉更可振奮精神,就當這小丫頭在替他製造懸樑刺股的效果好了。
洗完臉後,他終於起了身,吩咐她替他著衣。她好不容易在衣櫃裡找到他的裡衣和外衣,但第一次見到男子的衣服,不禁微微傻眼。
以往他需要上早朝,四更就會起身自己搞定衣著,今天恰逢旬休,是她首次服侍他起床,卻沒想到這男子的衣服上開的洞比女子還要多,究竟哪個洞配哪條帶子?哪件衣服又是穿在裡頭的?
事已至此,她只好硬著頭皮揀了一件最輕薄的,打算先替他穿上,結果當他看到她拿的衣服,只是微微歎氣。
「那件是外裳。先拿純白色的那件過來。」他覺得自己的頭痛起來了。
師元兒尷尬地笑了笑,馬上換來正確的衣服,正要替他穿衣時,慕韜天又幽幽地開口了。
「不是這一面,是另外一面。」
她乾笑兩聲,急忙又把衣服換了個面,好不容易替他穿上了,接下來她拉著一條由他領口垂下來的帶子,猶豫著該塞在哪個洞裡。
抬起頭看了看他,只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這下她硬是忍住想開口問他的衝動。此事攸關資深宮女的顏面,怎可讓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瞧扁了?
她抬起他的手,帶子就從他腋下的洞穿過,但這樣子做,另半邊的衣服就穿不上了。於是她又把帶子抽出來,往他的腰上綁,不過顯然這樣依舊是錯的,因為此時衣服看起來整件是歪的。
於是,她一雙玉手就這樣在太子尊貴的身上摸遍了,令慕韜天從原本的啼笑皆非到後來目光漸漸變深濃,渾身也緊繃起來。
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他平時與她的親熱僅是淺當即止,她卻似乎完全不曉得自己對他的影響力,竟用這種方式撩撥他?
「我真懷疑你是扮豬吃老虎。」被她弄得渾身燥熱,他忍不住抱著她滾上床,惡狠狠地吻住了她。
師元兒一開始還抵抗,粉拳直撾著他的胸,後來卻也沉浸在這樣的溫存裡,兩人在床上纏在一塊兒,她任由他把她的小嘴吻得發疼,大手更伸進她的衣襟裡……
第5章(2)
「叩、叩!」一陣清脆的敲門聲起,接著是通傳太監清亮的話聲,令床上的兩人頓時定住所有動作。
「太子殿下,翰林朱學士求見。」
這麼早怎麼會有人拜見?慕韜天還來不及細想,便一把被師元兒推開,只見她匆匆忙忙地將他拉起,隨便抓起衣帶找個洞就塞。
「快快快!有客來了!」
結果在她的「巧手」下,他差點成了雙手雙腳都被縛住的朝廷欽犯。
他好氣又好笑地止住她的動作,「你想用這種方式襲擊太子嗎?」
師元兒這才稍稍冷靜,定睛一看,也不由得為自己做的蠢事噗哧一笑。「噗!抱、抱歉,我真不知怎麼穿這男子的衣服。」
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罷了,要是你很清楚怎麼穿男子的衣服,說不定我還要煩惱呢。」
這番話自然引來她一陣嬌嗔,慕韜天先叫外頭的太監帶客至廳內稍待,自己則俐落地穿好衣服。幸好師元兒雖不會穿衣,束髮的功夫倒還算可以,三兩下便將他打理妥當。
「以後你呀……」他輕捏了下她的臉頰,「別一大早就撩撥我,在我身上胡摸一通,我自認還不到坐懷不亂的境界,萬一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
師元兒橫睨他一眼,卻也不敢真的太放肆,反而顯得有些嬌態橫生。
自從兩人感情明朗起來,黃毛丫頭像突然長大了似的,舉手投足都多了股女人的嬌媚風情,讓慕韜天有些受不了,怕哪天自己真的把持不住。
「難道以往服侍你的宮女替你打理衣著,你都有這種……呃,男子的反應嗎?」她忽然有了個不妙的聯想。
她的問話令他為之失笑。「不,以往我對任何服侍我的人都不會有反應。」
她聞言一喜,但他的下一句話卻又令她氣結,這男人顯然逗著她玩。
「……因為以往會在早上服侍我的,都是宮裡的太監,而不是宮女啊。」
***
慕韜天後頭跟著師元兒以及兩名太監和幾名隨層,一行人由寢室走到花廳,果然見到一名有著長長山羊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兒,見到慕韜天來了之後,他必恭必敬地行了個禮。
師元兒知道這陣子慕韜天很積極在宮裡建立自己的勢力,將那些不親大皇子的、主皇派的、中間派的全收攏到自己之下,想來這位朱大人應該也是其中之一,特來通傳消息的,但他眉間隱帶焦慮,足見要說的絕不是什麼好事,思緒至此,她免不了心裡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