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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黑衣勁裝男子跪在下方,吞嚥了口口水,「啟稟爺,確實如此。」

  定國公惱怒的從椅子上起身,走到面前狠踹他一腳,「飯桶!全是飯桶!怎麼辦事的?樊秉寬的暗衛有沒有處理乾淨?」

  男子不敢喊痛,仍然跪著,「他們的屍體全被隱密的藏在山洞裡埋了,樊大人絕對找不著的。」

  他咬咬牙,氣憤的回身走到椅子坐下,「那就好,樊秉寬就算懷疑他派去的暗衛被人做掉,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只要別讓他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就好。」

  男子嚥了一下口水,不敢吭聲。

  定國公的臉色陰鵝,一手輕敲桌面,腦袋迅速思索樊秉寬一定會派人查那些暗衛的去向,而大雜院的人絕沒有能力殺那些暗衛,樊秉寬不是泛泛之輩,又事關他視為生命的女兒,與其讓他查到自己這裡,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派人去將大雜院的人全殺了,一個也不留。」他冷冷下令。

  男子飛快抬頭,一臉驚愕。

  「聽到沒有?」他額冒青筋的怒吼。

  「是。」看著主子猶如修羅惡鬼的神情,男子臉色發白,趕緊起身拱手退出後,再次策馬離去。

  ***

  月光柔柔,夏天擎來到西晴院,走進花廳就見紀香、蘇玉雙眸紅紅的,顯然已哭過,再看到樊芷瑜已梳洗好,長長烏絲披在身後,身上一襲白色絲衣,素淨的臉龐有著愧色,一見到他進來,她表情有點困窘,坐在綢緞軟褥長榻上的身子動了動,看來有些手足無措。

  兩個丫頭連忙行禮,「少爺。」

  「手腕的傷可上藥了?」夏天擎蹙眉看著樊芷瑜,在榻上坐下。

  「上了,其實根本不算傷,瞧她們大驚小怪的非得要抹藥。」她有點無奈,兩個丫頭伺候她入浴,手腕的傷瞞不了,她不得不跟她們說。

  蘇玉馬上在一旁抗議,「要不是少爺及時接住小姐,現在……」

  「別說了。」紀香以手肘頂了蘇玉一下,朝她搖搖頭。

  聽主子轉述被擄經過,她們聽得心驚膽顫,嚇到眼淚都用噴的,但主子要她們保密,又事關大雜院四十幾口的生命,她們自當守口如瓶不該多嘴。

  「小姐還沒用膳呢,我們去備些吃的。少爺要不要一起用膳?」紀香問。

  他點點頭,「我也用一些。」

  兩名丫鬟先退了出去,體貼的將門給帶上。

  夏天擎隨即握住樊芷瑜的柔荑,拉開她的衣袖。

  她愣了下,連忙抽回手,「真的沒事了。」

  他一挑濃眉,悠然一笑,「不看也可以,我去跟爹說出事情的真相。」

  她不悅的鼓起腮幫子,伸出雙手嘟囔著,「哥哥竟威脅人。」她一直小心地將手藏在袖內不敢讓任何人看到,就怕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傷會讓她破綻百出的故事又添把烈火,寵她至深的父親會大動肝火的去傷害大雜院的人。

  「我不只是你哥哥,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拉開她衣袖仔細查看傷口,還好,只有一點繩索磨擦的紅腫,不嚴重,這才替她拉妥袖子,抬頭看她,「為什麼要替那些人撒謊?他們要害你。」

  她搖搖頭,「大雜院的每一個人,說白了都是官逼民反的苦主,這個『官』,我爹也在其中。」她凝睇著她深愛的容顏,難以相信他們之間竟然會有這種談心的時刻,怎麼辦?明明談的事很嚴肅,她卻覺得好幸福。

  「那他們該找的是爹。」他說得堅定,在領悟那件事之後,她已被完完全全的撇除在他的復仇計劃之外。

  「不對,我能衣食無虞,過得平安喜樂都是爹給我的,但我的幸福卻是建立在他們的痛苦及不幸上,他們找上我並無不當。」她其實是很難過的,爹視自己女兒為珍寶,卻殘酷的對待他人的女兒。

  樊芷瑜想了想,決定將這次被擄的事——道來,讓夏天擎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想置她於死地,「說來還是我做得不夠,無法讓杜漢他們消除怨恨。」

  他能理解,要恨一個人比饒恕一個人要容易得多。「那你還會去大雜院?」

  「會,爹做的壞事,我想努力去補償。」她見他要說話,明白他想制止,「我想做,請天擎哥哥別阻止,那些人過得很辛苦,心也很苦,如果我能讓他們快樂,就算只有一點點我也願意去做,只要他們快樂,我就快樂了。」

  他直視著她,他擔心是一定的,卻也想順著她的心讓她快樂,看來他得另做安排,別讓她如此揪心了。

  「芷瑜真的變很多,但哥哥很開心你這些改變。」

  「我是改變很多……」注視著他那雙過於灼亮的黑眸,樊芷瑜發現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像是深情……怎麼可能?這樣的眼神她看過,前世他就是以這樣的眼神看著梁芝芝。

  第7章(2)

  「想到什麼,臉色怎麼突然發白了?」他伸手想撫摸她的臉,沒想到她卻從長榻上起身,還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他的接觸,他瞇起黑眸,「你知道我們再過不久就會成親吧?」

  「不,我們不會,我很認真的,哥哥真的不需要為報答爹的養育之恩娶我,我們之間從來也沒有任何承諾。」她想說的其實是「報仇」。今天救她,也許是不得不為的,少了她這顆棋子,會打亂他復仇的計劃吧。

  她知道這樣想不公平,畢竟那時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擔憂與關心都那麼真實,可是她真的不明白那是為什麼。

  她認為他是為了報恩?夏天擎凝睇著樊芷瑜直視著自己的美麗臉龐。

  前一世他根本無心去思索一些事,尤其是男歡女愛,那不存在於他的人生中,就算成親後他也認為他對她是憎惡的,甚至在樊秉寬飲毒自盡,她重病而亡後,他也不曾再續絃,不曾動過將梁芝芝扶正的念頭。

  他未曾察覺自己變得愈來愈冷漠,愈來愈忙碌,還喜怒無常,暴躁又衝動,一直到自己被廖博均殺了,在嚥下最後一口氣,臨死的最後一眼——他遙望著曾與她共處的院落,那一眼,是遺憾,也是悲痛,卻來不及洞悉緣由就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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